周遭的恶魔看见的，是手持烈焰之刃直冲而来的老零。
“给我让开。”老零一刀斩过，烈焰在空中挥舞出一道弧线，恶魔随之被斩成两半，然后被烈火焚烧殆尽。
“呃呃啊啊啊啊啊……”恶魔的叫喊声依然在耳边回荡。
“施法的地点么，嗯……”不同于老零直接开冲，我重新审视了一下周围。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正常的森林，更像是长久以来被恶魔占领的领地。
树木全部都枯萎了，只留下了干枯的躯干，大地也像是被火焰炙烤过的一般。
至于天空嘛，根本就看不出一丝平日里的天蓝，现在的天幕就像是深紫色的棉布盖在了大地上。
“嘿，呀……”老零已经掏出了双剑，在恶魔里杀出了一条血路。
“……流火！”两把刀剑接连在空中飞舞，一把银龙剑抵开对方的攻击，另一把烈焰刀便直接给予敌人沉重斩击。只见刀尖的火焰越拉越快，一丝一丝火光在眼前连成一道火瀑，从空中流下。
不停地有恶魔倒下，又不停地有恶魔冲上前面对老零，悲号并没有因为烈焰的到来而有丝毫的停歇，眼前的景色也并未出现丝毫的改善。一切都一如既往。
我拉开弓，弦满如月，轻而易举的击倒了附近的恶魔。可是我却并未察觉到任何魔法残留下的信息，哪怕再一次集中全部洞察力也无济于事。
“哈，哈……这里的魔物怎么打不完啊……”老零开始喘气起来。
平日里活蹦乱跳的老零，在竞技场里决斗也能信手拈来，连着打败十个敌人也不过吹灰之力，现在却突然有了喘息声，我猛然察觉到这有问题。
“不是，这个时候能不能就别吹我了……而且也……太离谱了点吧！”
没错，恶魔的数量并没有衰减！明明一开始周遭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多的恶魔，可是老零已经战斗了十多分钟，恶魔却还是源源不断的感觉，这一切肯定有什么非同寻常。
我把注意力放到被老零砍倒的恶魔身上。只见他们在地上扭作一团，似乎在老零的烈焰下十分痛苦，可是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之后，待到烈焰燃尽，一切就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恶魔重新从地面站起，之前的伤口早已消散，只见它再一次向着老零走去。
“不……等等……老零！他们是杀不死的！”我对着老零大声喊道。
“啥？”老零不知道到底听没听到我的声音，但是他却放下了刀剑，“刚刚这边叮叮咣咣的有点吵，我眼睛没闻到你说什么。”
“我说，他们是杀不死的——”
“杀不死的？奇怪，那我们该怎么办啊？”老零站在原地，把刀向我摊开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要——”
“我听得见！你直接说！”
“你要不要试试别老跟他们纠缠了，把路打开就直接走不行吗？”我说，“还是说其实你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呵，开什么玩笑……”老零把手往腰上一插。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在哪，我又没办法感知魔法。”老零看向一边笑着。
“那你喵在干啥啊！”
“我只是无聊找点事做做不然我们这进来啥也干不了不是太尴尬了点嘛！”
“那你！……等下。”
“等什么啊？”
“他们是不是没有攻击你啊。”
“是啊，我们不是在讲话吗，人家恶魔都知道别人讲话不要插手……”老零对着我说。
但是我肯定没听啊，我看着他身边的恶魔，一个个都停在了那里，仔细打量着老零。
恶魔们看起来与其说更像是要赶我们出去，不如说是更像好奇我们是啥。
“别攻击他们了。”我说，“这个障域法术里面的这些恶魔没有攻击性……倒是你，要是没有灵气了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老零听了我的话，也重新审视了眼前的恶魔们，仔细思考了一会，
“没有攻击性……”然后把刀剑都收了起来。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是可以交流的样子啊。”
“……我们要不还是把关注点放到障域魔法本身吧。”我说着拿出了一张地图。
这张羊皮纸做的地图还很新，是我在黄龙滩出门前找当地制图匠刚买的，里面过了白龙江之后的地形地貌依稀可见……一行“不保真”的警示字样。
从图上来看，这片森林似乎很大，白龙江过来后走几步从东到西都是这片森林，似乎正是魔都和外界交接的边缘地带。
而再往西走是圣山山脉的延伸，画上了一片绝壁，再往东就是雁断山，也是极高险难攀的地方。
也就是说，不走海边的话，这里是前往所谓魔都的唯一通道。
如果这个法术的作用就是防止外来人进入的话，现在看来它并没有要杀死我们的意思，而同时，它也没有将内部的人完全隔绝。
我还是相信那个山羊头就是从魔都里来的，那么这么说，他们能够自由进出法术，我们也应该能。
障域法术只有两边都不能进和两边都能进两种情况。
也就是说，他们能进出，我们也能进出。
对，能进去，也能出去。
所以我转头就向着来时的路走。
“诶，老白？你……你是知道什么了么？”
老零看我转身，愣了一下，但也追了上来。
“你往回走干啥？”
“我看看能不能出去。”我边走边跟老零说。
“往回……能出去！好。”老零也步伐坚定的跟着我走着。
我们路过了好多奇形怪状的恶魔，有的面目狰狞，有的五官不全，还有好多只能勉强看出个形体。
虽然他们没有主动攻击性，但还是会缓缓靠向我们，而我对他们有点反感，也不想碰到他们，一直在尽量绕着他们走。
然而就是在这么弯弯绕绕的不经意间，眼前突然像是卡帧了的一瞬，我们又回到了正常的森林里。
天边已经是黄昏时候了，金黄的夕阳撒到了林子里，把一切都照的金闪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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