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寄存于山林、湖泊之间,是为魂山、魂湖,这些地方的动物很可能是山神的坐骑或家畜,如果猎杀它们,会惹怒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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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璃前往的城,在魂山脚下,名为魂城。
每月十五的夜晚,这里会出现一个妖市,即只有妖怪猛兽才能参与的市场。在这个妖市里,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和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普通人类不小心闯入,会被施以残酷惩罚甚至被杀死。
距离毒发只有几天,雪璃日夜兼程,赶到魂城。这天正好是阴历十五,城门大开,里面一片静寂,只有风穿梭的声音,如泣如诉。
雪璃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片刻后,她摸了摸手链,深吸一口气,冲了进去。
令她讶异的是,里面的景象跟她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不仅没有可怕的怪物,反而是一派热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道路两旁摆满了各种摊位,小贩们卖力吆喝着。大人牵着小孩四处逛,笑声、谈话声汇集成一片。
魂城不该是这个样子,雪璃仔细地边走边打量。小贩们见她路过,热情地邀请她免费品尝。各式各样的食物实在有点诱人,雪璃正好饿了,但是,她拒绝了。
一个小孩蹦蹦跳跳地从她身边走过,手里拿着串糖葫芦。行人太多,小孩只顾着吃,被撞翻在地,糖葫芦被人踩扁,他顿时哇哇大哭。
与她无关,雪璃想,她连忙想溜走。那小孩却直勾勾盯着她,紧紧拽住她的手,还喊她妈妈!任凭她怎么解释,旁人都不相信。无奈之下,她只好牵着小孩去找他真正的妈妈。
整条街走到了尽头,小孩把所有摊位吃了个遍,硬是没看到他妈妈的身影。
四下无人,雪璃甩开小孩的手,说吧,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小孩眨巴着无辜的双眼,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雪璃冷笑,从身上掏出一串糖葫芦。小孩依然一脸无辜,歪着脑袋看着雪璃。
她懒得跟他绕弯子,直接说到,正常的糖葫芦怎么可能每一颗都一模一样?就连芝麻粒都一样!
不仅如此,街上所有人,不管是小贩还是顾客,大人还是小孩,除了服装不同,他们的表情、动作,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孩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有些恼怒,你的意思是我画得不好?谁都不准批评我画的画!
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支笔,疯狂挥舞,街上变得更加热闹,人挤人,雪璃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你刚刚进城时不小心冲进画里的世界了,弄坏那支笔,你就能出来。”空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雪璃连忙掏出匕首,对准那支笔砍了下去。咔嚓,笔断了,车水马龙的热闹世界消失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街道,时不时几个妖怪路过。雪璃四下寻找,刚刚那个小孩,也不见了。
不用找了,那是个不足为奇的小妖怪,已经跑了。
一个女子出现在雪璃面前,她面带笑容,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由于女子出手相助,雪璃对她多了一份信任,眼看着夜色降临,妖市即将开放,雪璃于是向女子询问如何才能找到银陌。
听到银陌的名字,女子明显一哆嗦,但她随即说她也是去找银陌的,正好可以同路。
雪璃跟在女子身后,一通七拐八弯,她们来到一个逼仄的小巷。女子突然腹痛难耐、原地蹲了下去,她给雪璃指了指方向,说继续往里走就可以了。
雪璃点点头,径直往前走。女子却缓缓起身,跟在雪璃身后,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雪璃突然转过身来。鞋上的血渍都不知道擦干净吗?她紧盯着女子的脚。
露馅了呀?那就成为我的盘中餐吧!女子也不再伪装,她露出森森白牙,朝雪璃猛扑过来。
原来是个吃人的妖怪。雪璃没有丝毫犹豫,将匕首插进她的胸膛。
怎么可能?你明明是个普通人类……吃人怪不可置信地瞪着雪璃。
少见多怪。雪璃收起匕首。她好歹练了几年的防身术,对付这种级别的妖怪还是绰绰有余的。
夜幕降临,妖市,开了。各路妖怪冒了出来,挤满了整条街。
吃人怪大笑,你死定了,弱小人类进入妖市,只有死路一条。说完饮恨黄泉。
雪璃思索片刻,剥下吃人怪的皮,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有了这张皮作为遮掩,她在妖市里行走得比较顺利,没有妖怪发现她是人类。
一支马队奔腾而来,清一色黑马,上面骑着全身盔甲的人。街道上的妖怪自发散开,让出中间的路。
这是妖市的搜查队,他们一旦出现,必定要抓人。原来,有人趁今夜妖市开放,偷偷猎杀妖灵,妖市主事得知后勃然大怒,下令把可疑人员全部抓起来。
搜查队大肆抓人,很快一大批妖怪被关进笼子里。雪璃连忙找地方躲起来,单凭她普通人类的身份,被发现了就很麻烦。然而,她听到有人说,这些妖怪会被送去审判,到时银陌也会出现。
雪璃脱下吃人怪的皮,走到搜查队前方。很顺利地,她被抓了。
他们被蒙住眼睛押运,等她重见光明,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黑色大厅,她和妖怪们都分别被关在金属笼子里。
雪璃举目四望,寻找银陌。
不远处高台上,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金发男子,他的瞳孔也是金色的。
雪璃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那人突然眼神发狠,死死盯着雪璃,她如遭雷击,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
区区人类,也敢直视本主事?金发男子朝雪璃投来蔑视的眼神。
你妹啊,主事了不起吗?雪璃埋头,在心里练习普通话。
大厅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貌似什么不得了的人物登场了。雪璃悄咪咪抬头,看见那道银白色的身影。太好了,他来了。
银陌一进门,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赞叹声一片。主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轻咳一声,宣布审判开始。
一个白面三尾狐狸登场了,这是位术士,他能读取记忆且呈现在空中。
第一个笼子被抬到术士面前,一只人面老虎匍匐在地上。术士轻松读取了人面老虎的记忆,他并未猎杀妖灵,只是在妖市偷了点吃食。
主事冷笑,既然爱偷,就免费送他点东西吧。说完朝那只人面老虎微微弹手,一只红色虫子径直钻进他的鼻腔,很快他的肚子越来越大,“嘭”的一声,当场爆裂。
众人骇然,但没人敢做声。
接下来,又有几个笼子被抬出,里面的妖怪或多或少犯了错误,都被当场处以酷刑。
剩下笼子里的妖怪或沉默、或呜咽,似乎已经接受了即将到来的结局。
一个声音在大厅响起,“主事这样随意处置别人生死,难道高人一等吗?”
雪璃双手扒住铁笼,紧盯着主事。
主事朝雪璃甩出一条带刺的细绳,勒住她的脖子,往上提。
鲜血往外渗,呼吸变得困难,雪璃仍然一字一顿到,欺负普通人类,你就是个弱者。
主事冷笑了几声,半晌,他收回了绳子,“人类,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这大厅里的妖怪,雪璃跟其中一个进行比试,她如果能赢,他就放了她。
雪璃围着所有笼子绕了几圈,选了一个妖怪,这个看起来虽然人高马壮,却是这一群当中最弱的。众人不禁议论,这个人类有两把刷子。
我说了让你自己选吗?主事冷笑到。
雪璃诧异,片刻后,她恢复平静,任由主事挑选。只是,这一次,她抬手指着银陌,请他帮忙做个见证,以免某人出尔反尔。
斗兽场中,雪璃警惕地打量着对面的妖怪,他看起来瘦得皮包骨,眼中却闪着嗜血的光芒。
众人小声议论,这个妖怪叫比妖,战斗起来不知疼痛,跟他对上,希望很渺茫。看来主事想借这个妖怪之手除掉雪璃。
雪璃不敢贸然行动,死死地站在原地。主事使了个眼色,他身边的随从立马心领神会,朝比妖射出一支带毒的无色暗箭,旁人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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