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竟自由,只为此生的无拘无束。

而若想在弱肉强食的法则中生息繁衍,要么听天由命,遵从自然万物的生死规律;要么选择依附强者,除非自身已足够强。

长水原以东,辽水河畔的乌兰部落大营比之当初足足扩张了两倍有余。

大营内外来来往往的人头攒动,人喊马嘶,熙熙攘攘。

皆因近来乌兰部落大破辽东乌桓峭王苏仆延之后,消息传遍周遭草原,闻讯前来依附的乌桓小部落与日俱增。

再加上辽水河畔一战俘获的数百乌桓降卒,协同自鲜卑狼骑手中重新解救出的数千乌桓部众,抵达乌兰部落之后,便在乌兰勃特的指令下分若干区域扎营安寨。

乌兰大营一时间便沸沸扬扬热闹了起来。

乌兰部落短短数日内便迅速膨胀为辽东属国乌桓中实力居首的第一大势力。其附庸大小部落已达二十余,总计部众已逾五万余人。若是连带着在白狼水聚集的乌桓部落,高旭在经过几番血战之后,可以掌控的乌桓族人数已远远超过十万众!

如若按照乌桓每帐出一战卒的惯例,哪怕是二十口出一丁,也可迅速召集起多达近五千人的骑军,若是再行一番严苛的精挑细选,淘汰半成老幼弱小,便可坐拥一支至少两千精壮悍勇的乌桓突骑。

而赎死营仿照前例,辽水河畔一战后收纳降俘人数也大幅增加,现已扩充至八百余人。如果加上乌兰部自有的五百战卒,再有燕大原先麾下的近百汉骑,这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在目前辽东辽西之间的广袤平原上,自从击败辽东峭王苏仆延之后,可谓锋芒初露,独树一帜。

经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乌兰部落的命运否极泰来,乌兰勃特信心满满,这些时日以来满面春风,对前来投效依附的各乌桓部落热情周到,以其擅长的待人接物,笑容可掬且无微不至,令各部落大人及头领宾至如归。

只寥寥几句嬉笑怒骂,便使诸多如争夺水源、草场、营地的冲突化解于无形。此时的乌兰勃特声望日隆,聚集于此的众部落首领大多有志一同,只等汉使高旭回返时将此辽东乌桓的大事板上钉钉。

对于辽东属国乌桓虚席以待的单于地位,乌兰勃特面对多方试探询问虽从不妄置一言,不加任何揣测评论,然而在其淡定的笑谈之余,其实心中也是抱着强烈的期待。

兴许是乌兰部落的颠沛流离与虔诚祈祝,终于打动了上天的诸神,一切的契机与改变,都来自于祭天大典前的偶遇。

天神有意安排了这位汉使于冥冥中,在乌兰部落即将举行赤血祭天之前,与外出狩猎的爱女贝娅邂逅,尔后彼此情牵意长。以至于为私情故,为大义故,为使命故,此汉家子于阴差阳错间联合乌兰部落,一举颠覆了辽东峭王的残暴统治,将乌兰部落推上了此时德高望重、众盼所归的地位。

闲暇时再回首念及过往,乌兰勃特独自一人也是数次不胜唏嘘,曾几何时想过贝娅能在劫难中因祸得福,而乌兰部落今后再也不必仰人鼻息,胆战心惊地在草原一隅苟延残喘。

这段时日以来,如同风铃草般鲜艳绽放的贝娅博如坎,眼中再无昔日的忧郁与伤感,犹如快乐无忧的小鹿般穿梭于各部落间,引着杜鹃一道,言笑晏晏之间便获取了各部落妇人的好感与亲近。

贝娅是乖巧机灵的有心人,在短短几日间竟组织起数百人的妇人女子,整日间穿针引线织绣不停,簇新的旗帜与战袍流水价自大营中运出,整整齐齐叠放于单独辟作仓储的营帐之中,似乎心有灵犀般,在预先做着未雨绸缪的各种准备。

乌兰勃特对此心中有数,对险遭劫难的贝娅极其宠溺,但有所需皆是一概挥手应允,尽其所有满足布帛针线等物的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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