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大龙该出来了,若是被小姑娘缠上可不好脱身。亓安站起身道:“先去藏书阁,一会说。”
等着要个解释的水清见亓安方才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顿时有些不耐。扯住亓安的衣襟,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闻言,亓安一愣。没想到水清会蹦出这么一句没有气势,反而还有些哀怨的质问。
随即笑道:“师兄多虑了,一会大龙就出来了,被她缠上我们就不好行动了。藏书阁弟子多,我们现在就需要往人多的地方去。”
“何解?”
亓安道:“万一出了事,也牵扯不到主峰。”
水清越来越看不明白亓安,缺失的六年,亓安似乎不是以前那个纨绔之岁的模样了,可高高束起的墨发仍是将人衬的肆意。
站起身,一青一蓝两道身影就朝着藏书阁去。
藏书阁又名藏书塔,藏书塔共六层,第一层记录玄门名士的过往,第二层则是入门弟子筑修的功法,第三层是山门刀剑谱,第四层便是些疗愈的术法。
第五层是丹药符箓的炼制,第六层只有一些奇怪文字的薄纸。越往上层的藏书,越是晦涩难懂。
山门弟子在看第四层的藏书时,便少有往上走的。
藏书塔矗立在一块巨石之上,二者都是青灰岩色,巨石连接塔底之间没有任何缝隙,像一块完整的巨石上雕刻出来一座巍然石塔。
塔外便听见里头的交谈嬉笑声,一层的藏书记录名修过往种种,丰功美名、桃色知己,山门弟子皆当其为解闷的话本。
直至一青一蓝身影走进石塔,刚穿过几步长的逼仄走廊,便豁然开朗。
塔体墙上的书册规整有序,墙上缀着明亮的萤火珠,两名弟子靠在檀木的书格上附耳低语着。
有弟子瞧见亓安,拱手唤:“亓安师兄。”
立刻就有一旁阅书的弟子朝亓安看来,也纷纷拱手道:“亓安师兄。”
“亓安师兄。”
打量的、疑惑的目光落到身后水清的身上。
“亓安师兄,这位是?”
亓安应和着,顺着人群的目光介绍起来:“这位是石见,便是我的亲传弟子了,他不擅与人交谈,请各位师兄弟们多担待。”
结伴的弟子面面相觑,似寻对方眼里的惊讶。
水清对眼前的面孔并不陌生,仍是不言语,只朝人群拱手作礼。
“哈哈哈!亓安师弟好生威风。怎的就有亲传弟子了?”循声望去,一白衣女子正从二层的石阶往下走。
女子眉眼英气,腰间系着的赤色铃铛一步一响,铃声很细,似雨落在山间溪泉中。
亓安歪头瞧着女子,轻笑着说:“拢月师姐就别打趣我了,不过是好玩罢了。”
拢月停住步子,居高打量着亓安身后的水清,嘴角上翘擒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瞧着是聪明的,怎么还穿着山下的衣服?”
亓安道:“景合师伯今日送来的衣服不合身,应该明日就有青衣穿了。”
这番话似激起千层浪,弟子中有嘘气声起,打量水清的目光也是多了些艳羡。
都知亓安常带人回山门,可都是在景合长老所在的福寿峰进学。在玄门中,只有执掌才有收门生的资格,而三清山中,便成了执峰长老也能收门生。
现如今,亓安收了弟子,还是青衣内门弟子,叫人拿不准,是不是长老们承认了亓安执掌的身份。
毕竟最在意规矩的景合长老,都送去内门弟子的青衣水清
拢月点点头,走下石阶到亓安身边,仅用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倒好,山下一起游船赏花灯还不够,还带回山门陪你玩乐。”
此言一出,便坐实了山下那晚,水清所说杀鱼妖剖丹之人正是胧月。
亓安捻了捻袖中的手指,偏头瞧了眼胧月,试探道:“那师姐怎的一人游船?若是同我们一起还热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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