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蕊看段干文禾面色平静,补充道,“你通过了试炼,这是大事,长老都摩拳擦掌等着去长生殿做见证,早点去,大家都能早点开心。”
段干文禾脑中灵光一现,不禁露出了微笑。
“娘亲这么说,那就早点去。不过我好不容易通过试炼,就是刻个字,拜祖先,也太乏味了,哪来的热闹?入夜后,我们能不能放烟花?”
边说边摇着角蕊的胳膊撒娇,角蕊盯着女儿入了迷,还是姜秋推了推角蕊的胳膊,角蕊眼中像是闪着泪光,别开了视线。
“不就是烟花吗,当然可以。我们晚上还可以在宫中撒些灵光虫,一来灵光朦胧,可给夜色增光;二来么,你马上要去跟着你爷爷做事,也当给宫中仆役侍卫些赏赐。”
段干文禾笑得更开心了,“都听娘亲安排,娘亲考虑得真周到。”
姜秋看着眼前笑着讨论庆典的母女,犹豫之后,还是开了口,“去长生殿,该沐浴焚香,换朝服,法器不便携带,你待会就把金韧衫,还有其他法器放家里吧。”
听到这话,角蕊和段干文禾都愣住了,金韧衫不仅仅是件坚不可摧的铠甲,而且销锻金也可变为水,金韧衫对于水属性的段干文禾来说,不仅仅是最后一道屏障,也是最后一滴血。
姜秋却是很坚定,“一个庆典而已,都是自己人,又不危险,禾禾该卸下重负,好好放松一下。”
这一要求,让段干文禾有些意外,师傅这是猜到她的想法,故意要她留下法器,绊住她?
段干文禾心中多了几分紧张,笑着点了点头。
角蕊却是若有所思,在段干文禾起身的时候,招呼道:“金韧衫确实笨重,和朝服不相配,你师傅怜惜你,想着让你放松,但你该清楚自己少宫主的身份,严格要求自己,苦心志,练心性,朝服内就穿寒蝉纱吧。”
“啊!”
梁嵘和段干文禾同时惊呼,金韧衫已经穿了多年,适应地极好,一点不笨重;倒是寒蝉纱,初次接触,又没有修炼过寒系心法,肯定苦不堪言。
这可不像夫人平日的做派,但是段干文禾心中藏着秘密,不愿起争执,只得答应。
段干文禾满脸洋溢着骄傲地走完庆典的流程,逢人就邀请人家晚上一起赏烟花,宫主段干俊和其他长老都一脸宠溺地看着凶犁宫史上最年幼的二品小仙,烟花虽是孩子玩意,但也不忍拒绝。
段干俊看天色还早,等烟花的时间,把珍藏多年的佳酿拿出来,和长老一起喝上了,段干文禾心中一阵高兴,爷爷赐酒真是太妙了。
不仅如此,段干俊看着段干文禾手腕处飘散的寒气,惋惜地拉着段干文禾的手,“禾禾呀,你已经很刻苦了,庆典就不要再练功了嘛,这驯服寒蝉纱,也不急于一时,你娘亲逼你太紧了。”
“穿这寒蝉纱是我自己的主意,爷爷你看,寒蝉纱和我的朝服是不是很配?”
段干俊和旁边的长老捋着胡须看向段干文禾,满意地点点头,“是很相配呢!你既然喜欢,我这里有些寒系心法,你且拿去看看,练功不可心急,这些固元丹,省着点用。”
又是心法又是别人不可遇不可求的固元丹,看得长老们脸上是颜色各异。小气又懂人情的,别开了脸;迟钝又善良的,羡慕起了祖孙情谊;慷慨懂事的,直接从袖中掏出了些丹丸法器送予段干文禾。
打了一圈招呼,段干文禾收获颇丰,招呼梁嵘到跟前,梁嵘以为段干文禾要自己帮着拿礼物,早早化出一个托盘举着,段干文禾把梁嵘的手按下去,“这东西才到手,让我好好把玩一番。”
“我既收了这么多礼,就该好好找招待这些长老,你在这陪着大家,要是有人想走,你就去问问喜欢什么,尽量满足人家,要让大家都开心,特别是脾气不好的那个青松长老。”
说着,段干文禾偷瞄一眼臭脸的青松长老,看梁嵘没有点头,段干文禾再次语重心长的交代,“一定要照顾好大家!”
梁嵘领命而去,段干文禾开始挨个和侍卫打招呼,邀请大家晚上去长生殿看灵光虫,并趁机离开长生殿。
待夜色降临,段干文禾在藏书阁褪去朝服,露出白日穿的蓝色衣裙,暗暗感叹,“幸好我长得瘦,穿了寒蝉纱和这裙子,再穿朝服也没人看出不同。”
再一看腰上泛着寒光的腰带,秋师傅送的软剑,虽然杀伐之气少了些,但是坚韧灵活,偷偷从墙上拿走,娘亲和师傅应该没有发现吧!
抬手对着空气写了一封信,信件化作一只蓝色蝴蝶融入朝服之上,乍一看,以为是白色朝服绣了只振翅的蓝蝶。
段干文禾对着竹石长老送的书,深吸一口气,被书上的味熏到翻白眼,这竹石长老不仅脾气臭,味道更臭,摇头间,段干文禾变成了一个灰衣白发的老者,老者往自己衣裙上撒了点酒,味道更大了,慢悠悠地从藏书阁走出来。
竹石和青松,是凶犁宫的两大怪人,对所有人都没有好脸色,哪怕是他们的门生都不太敢靠近,能接近竹石的只有青松,倒不是他们有多要好,而是因为两人事事较劲。
化作竹石的段干文禾边走边骂骂咧咧,一路畅通无阻,回到竹石的住处,仔仔细细地在竹石屋中找令牌,翻箱倒柜,累得满头大汗,依旧一无所获。
远处传来烟花声,时间不多了。
要是梁嵘把看住青松的意图告诉娘亲,娘亲派人找自己怎么办?竹石回来怎么办?
少宫主可一直勤勉懂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偷东西被逮住,众人肯定议论纷纷。
段干文禾眼前是密密麻麻指责她的嘴,压得她喘不过气,手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
事到如今,千万不能被捉住,只能离开,娘亲会按照信中安排守住消息。她一定要带着胜利回来,这样所有的不合规矩,都会被忽视。
段干文禾调整气息,装模作样地唤来弟子墨灿,墨灿看到师傅回来,有一瞬间惊讶,段干文禾先发制人,横声问:“今日宫中,所有人都去看烟花了?”
墨灿恭敬回复,“还有今日当值的侍卫,以及心系宫中安危的师傅。”
段干文禾点点头,“你既在我这里闲逛,就是不当值,也去玩乐吧。”
墨灿抬头,露出一双狐疑的眼,他刚刚听到的话是什么意思,也是一个考验吗?
段干文禾扶额叹气,“烟花常见,这庆典百年难遇,长生殿大家都喜气洋洋,去沾点好运吧!”
墨灿犹豫着领命,待墨灿转身,段干文禾抬手,假装突然想起,“把令牌留下,如遇突发状况,为师替你看着,你且放宽心。”
看着眼前老者不耐烦的神情,墨灿心中一暖,眼泪都快流下去了,师傅还是想着自己的,赶紧恭敬地把令牌放在桌上,深深行礼后快步离开。
段干文禾看着墨灿离开的背影,长吁一口气,这竹石真谨慎,还把令牌带在身上了,幸好平时人不咋样,提出无理要求都没有人敢质疑。
确认墨灿离开,段干文禾先去南门打了招呼,如果有人还在盯着自己,此刻也该放宽心了吧。
从南门离开,段干文禾迅速来到后山,用法术催动令牌上面的符咒,让结界划开一道缝隙,赶紧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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