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宇智波瑰唤醒的是一股饭香味。

味增的浓浓咸香中夹杂着鱼的鲜香,米饭微甜软糯的气息托着它们而来。

天已经黑了,走廊上没有开灯,只有屋内的窗口透出暖黄的一块灯光,照在褐棕木地板上。

夜空晴朗,宇智波瑰躺在地板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天上的繁星,一闪一闪,清冷的月亮高悬,温柔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他前世戴眼镜,这一世倒是视线很好,将这幅美景尽收眼底。

巨大的孤独感突然吞噬了宇智波瑰,他就这么静静地睁眼躺着,任由情绪吞没自己。

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他也不例外。来到火影世界的他发现自己有系统,更是喜悦——这说明他是绝对的主角。

宇智波瑰一向理性,面对火影世界的人们,他都把他们当成“NPC”,而不是家人、邻居、朋友。

这让他对别人出手的时候心安理得,但不把别人当人看的代价就是,和火影世界的割裂感。

无法袒露自己的特殊,自己的来处,自己的想法,即使每天带着开朗笑容周旋在所谓“朋友”身边,宇智波瑰还是感觉到了彻骨的孤独。

孤独的痛苦可以压抑,但孤独不是能压住的,它像强硫酸一样腐蚀着宇智波瑰身为“人”的心灵,破开大洞,夺走他每个夜晚回忆前世的幸福。

最可悲的是,宇智波瑰刚刚意识到,他怎么也无法回忆起前世他母亲做的饭菜的味道了。

味道是无法被记住的,其中承载的情感却巨大而丰富,所以回忆起这种情感,等同于回忆起味道。

但他想不起与家人吃饭的记忆了。

前世家人的脸也逐渐模糊。

遗忘了过去,融不入现在,亦看不清未来。

这就是宇智波瑰的处境。

旗木朔茂回来了,他没有力气去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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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木卡卡西眉毛蹙起,突然抽动了一下,小小地哼了一声,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卡卡西睡得很好很放松,起来看到夜空,心情更好了。

打了个哈欠,他想起宇智波瑰和他在一起来着,就扭头去找。

黑发少年早就醒了,黑眸在昏暗的灯光下黑的出奇,他平静地注视着天空,眼神却是虚无的。

好悲伤。

卡卡西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笼罩的巨大悲伤。

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瑰?”

宇智波瑰没有回答。仍然是望着天空。

他纠结着要不要再喊一声,宇智波瑰却开口了,声音飘渺,仿佛来自天际。

“卡卡西,如果因为我,你失去了一段很重要的羁绊,你会怎么办?”

为什么问这个……?卡卡西感觉莫名其妙的,但他直觉这个问题很严肃,就认真答道:“我先认识你,瑰,”他有些难为情:“如果有这段羁绊就没办法和你当朋友,那我还是不要它了。”

对方沉默了。

卡卡西越想越尴尬,又听宇智波瑰幽幽问道:“那如果你看到的我不是真正的我呢?”

“你说什么呢……”卡卡西有些不高兴,直接道:“反正你不会伤害我。”

“瑰,你今天好奇怪,怎么了吗?”他奇怪道。

黑发少年闭了闭眼,再睁眼身上的悲伤气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笑盈盈道:“友情测试啊。”

卡卡西:?

“一想到以后你交别的好朋友不跟我玩,我就会很伤心。”宇智波瑰爬起来做垂泪状。

卡卡西一听这话,死鱼眼都瞪大了:“怎么可能!而且明明是你这家伙的朋友更多吧。”

“但是最好的朋友只有卡卡西你哦。”

“……好阴险。”

“?”

“总是这样戏弄我,瑰你太阴险了!”卡卡西忍不住高声道。

“哈哈哈,是你太容易害羞了吧!”

身后门被推开,暖黄的灯光洒下来,是笑眯眯的旗木朔茂:“都睡醒了?那就来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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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独自扶养孩子长大的缘故,旗木朔茂的手艺出奇的好,做出的秋刀鱼让宇智波瑰这样不爱吃鱼的吃得干干净净。

用过饭,卡卡西自告奋勇去洗碗,宇智波瑰跟旗木朔茂在房间里聊天。

旗木朔茂非常和蔼,乐于听宇智波瑰讲述他和卡卡西在学校的日常,等卡卡西收拾完,瑰准备走的时候,表示瑰可以随时来旗木家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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