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蔿时而停下脚步,望着窗外,长叹一口气,时而又摇摇头,满脸都是愁容。
终于,士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决定立刻去找一趟申生,他匆匆披上一件外袍,脚步急促地走出房门,从绛都出发,骑马一路狂奔。
路过驿站之时,士蔿也顾不上喝口水,歇歇脚,即使他的马累得气喘吁吁,可他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只是不断挥鞭催促。
当士蔿终于抵达曲沃的申生府邸后,他立即翻身下马,双腿因为长时间的骑行而微微颤抖,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他顾不上整理自己的仪容,抬手急促地敲门,门开后,不等通报便急匆匆地往府内走去,边走边大声呼喊着世子。
一路上,士蔿顾不得与旁人打招呼,目光急切地四处搜寻。
当他神色匆匆地踏入庭院,刚好看到申生在外面闲逛的身影后,还来不及平复急促的呼吸,便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了过去,言辞恳切地问道。
“世子,臣总算是找到您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申生有些疑惑的望向士蔿,点了点头,示意他到书房详谈。
一踏进书房的大门,士蔿便迫不及待的行了一礼,神色庄严且凝重的说道。
“世子啊,臣近日来在府中左思右想了许久,最后还是觉得必须要当面跟您直言进谏,
以臣之见,看到如今朝堂上呈现出的这般局势,您怕是将来真的不能被立为国君了。
君主他分给您了先君的都城,又封给了您卿大夫的爵位,乍看上去,似是对您的恩宠。
但是,他实则是预先将您推到了人臣所能达到的最高地位,而并非是储君之位的人选。
如此一来,您以后又怎能再有机会顺利继位呢?眼下的形势,对您真的极为不利了。
与其继续在这后宫权谋争斗中苦苦挣扎,您还不如趁早逃走,或许尚能避免大祸临头。
您不妨再好好考虑下仿效吴太伯避位让贤的先例,主动跟君主请命离开这是非之地。
如此一来,您不仅能保自身周全,还能博得一个谦让贤弟的美名,何乐而不为呢?”
申生静静地听着士蔿的话,但他的脸上却依然满是坚定和决绝,缓缓地开口说道。
“士蔿大夫,您的好意本世子都明白,本世子也看得出来,您的建议确实是在为我着想。
但本世子毕竟名义上依旧还是晋国的世子,又怎能轻易的听说了点风声便选择逃避?
倘若本世子只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就仓皇流亡,那岂不是落了个不忠不孝之名?
所以,本世子还是觉得,只要可以做到顺从自己的君父,勤恳地尽心于国事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真假难辨的事情,本世子暂时不打算多做考虑,还是姑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罢,申生转身离去,只留下士蔿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中透着深深的忧虑,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再说那霍国自从被灭后,国君霍求便向东一路逃至了齐国避难。
结果,这一年,晋国突如其来的遭遇了一场罕见的大旱。
短短不到半年,晋国的民间已然是一幅极其凄惨的景象,举目望去,四处皆是土地干裂得犹如龟背,纵横交错的缝隙仿佛在无声地哭诉着大地的痛楚。
江河干涸,曾经奔腾的水流消失无踪,只留下干涸的河床,在烈日下散发着令人绝望的热气。
农作物成片地枯萎,焦黄的枝叶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是生命消逝前的最后挣扎。
百姓们深陷在这水深火热之中,面容憔悴,眼神空洞。
每天从早到晚,他们皆是忧心忡忡的模样,眉头紧锁,仿佛那忧愁已深深嵌入了肌肤。
昔日的欢声笑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叹息和无助的哭泣。
诡诸在得知此事之后,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整日为此焦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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