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丫鬟小翠陪着牧婉晶悠悠地出了府门。她们刚走出不远,从牧府门前石狮子后面闪出两个人影,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黑衣黑头套。他们捋着墙边,边走边停地尾随了上去……

乌兰城三面环山,地处山坳之中。

此时环山拢抱的已不再是黑夜,而是一只欲振翅高飞的火凤凰!山坳间遍地火树银花、光芒璀璨。

城内更是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头顶上,古烛灯、彩纸灯、纨纱灯、九福灯…灯灯高悬;紫帷幔、赤帷幔、青彩绸、黄彩绸…色彩纷呈。墙壁与街道上满布火把;一个个巨型神怪纸灯矗立眼前。

不远处传来阵阵鼓声。几十个头戴面具萨满装扮的人,一同手舞足蹈并高声呼喊着祭祀咒语,围观的几百名百姓不停的鼓掌欢呼。

沿着小河向前走,三十几个珂摩人每人手中持着六、七个火把,组成一个圆圈。他们时而将火把连线组成图案,时而转动手中火把形成数十个火圈儿。突然!他们转身一起面向圆心,“噗”地一口,向着天空喷出几十条火焰长蛇!一旁观看的百姓甚觉欢喜,跳着脚儿的叫好助威!

行至桥头,一群人围住一个穿着彩戏服的青年男子不住地鼓掌喝彩!只见他左手引出河中之水,右手向天空轻抹一挥,立马在空中浮现出九条水做的锦鲤。紧接着他双手向空中用力一抛,口中喝念一声:“起!”,九条鲤鱼立刻飞升高空化作一团乌黑云雾,随后噼里啪啦的下起雨来!围观的百姓赶忙举臂遮挡,跑出雨圈,哈哈大笑;几个孩子依旧雨中雀跃,欢呼呐喊!反倒越淋越来了兴致。

“好!”,“好!!”,“这邪术师真厉害呵!”高个子黑衣人连连拍手叫好。

“唉!快走吧,这都是雕虫小技,我见过更厉害的邪术师!我家宅子里就住着一个!”另一个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推着高个子同伴往前边走。

就在此时,“嗖~”的一声!一个小火球像流星一样拖拽着尾巴一飞冲天,之后“嘭!”地一下在夜空中爆裂炸燃!霎时一个光芒四射的壮阔烟花绽放开来,现场登时掌声雷动!紧接着上百个小火球陆续腾空绽放!红的蓝的白的黄的紫的…十光五色、色彩斑澜!烟花表演,把庆典的氛围推向了最高潮!

两个黑衣人急忙冲上了桥,兴冲冲地举着双手高呼跳跃。

“太有意思啦!这节日为什么不能天天搞啊?!”其中一个黑衣人挑高嗓子大声喊道。

“搞啥?!我听不清呵!”另一个黑衣人突然止住跳跃,又接着喊道:“好香呵!天儿!我去那边看看!我还没吃晚饭!”说完,大个儿的黑衣人朝着香味儿传来的方向赶去……

这是祭火节灯会的又一特色:夜市!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玩的乐的奇的怪的有用的没用的,在夜市里都有出售。摊主们特意从四面八方赶来,也包括许多外城赶来的不同种族的外乡人。

他们的摊位是辆有篷子的小车。小车亮彤彤地布置着灯烛,鳞次栉比地顺着曲折的街巷一直蜿蜒去了远方。

摊主们自己都会把小车装点一下:有的挂点彩灯、摆点鲜花;有的篷顶涂些颜料,刷成一条条的颜色;有的用麻布竹棍扎成个幌子,上面再用斗大的字写着自己售卖的商品……

“大肘子呵!真香!!”,“诶!肉包子呵!这个也香!”,“那边还有羊肉汤呵!小天儿我先吃哪个好呢?”

“你吃屁!我刚才换衣服出来没带钱!”牧小天把浑身上下又摸了一遍。隔了一会,他凑到卖包子的女老板面前……

“大婶儿,你看我是谁?”说着话,牧小天一边解开勾在鼻头上的扣结,一边摘下兜头的黑布。

“你谁呀?想干嘛?”

“你不认识我?我俩没吃晚饭饿的发慌,给俩包子吃呗?”

“呦喂!你以为长得帅就能白吃白喝呀?我儿子都比你大啦,你刷脸呐?老娘可不稀罕色相!”

“你……”

小天刚要急,奎牛推推他:“算了呵,你去别家刷刷试试。”

就这样试了七八家,终于有个卖馒头的大叔认出了他。大叔起初看天少爷穿成这样,以为晚上他要参加演出……后来才知道是忘了带钱,正饿得满处讨口饭吃。于是给了他俩一人俩馒头,还说咽不下去就再来点儿咸菜。俩人囫囵着吃完又讨了瓢凉水,才想起是来跟踪小妹阻拦相亲的,于是沿着夜市的街巷继续搜罗开来……

“老牛快看!”小天指着前方不远处,一个宽阔的摊位大声喊道:“灵兽!灵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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