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早就听说尤家姐妹名声在外,只恨没有机会认识她们。最近,因为贾敬的丧事,家里设了灵堂,他每天都能见到二姐和三姐,渐渐变得熟悉起来,心里不由得对她们产生了非分之想。而且他知道贾珍、贾蓉等人和尤家姐妹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便趁机不断地向她们暗送秋波,眉来眼去。然而,三姐对他的示意反应冷淡,只有二姐似乎对他也有意思。但由于周围人多眼杂,贾琏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采取行动。再加上他担心贾珍吃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和二姐彼此心照不宣了。
自从出殡以后,贾珍家的下人就少了。除了尤老娘带着二姐、三姐和几个做粗活的丫鬟、婆子住在正室。其他的侍妾都跟着住在铁槛寺里。外面的仆妇只是晚上巡逻,白天看门,一般不会进到内院。所以贾琏打算趁此机会下手。他以帮助贾珍为名,也住在了庙里。又常以帮忙管理家务为借口,不时地跑回宁府去勾搭二姐。
一天,小管家俞禄告诉贾珍说:“上次办丧事用的帐篷、杠子、孝服,还有雇佣抬棺和唱戏的人,总共花了1110两银子。我们已经给了500两,还差610两没付。昨天,两个商家都来找我们催款了,小的特来问问爷怎么办?”贾珍说:“你直接去库房领钱给他们就行了,这事没必要告诉我。”俞禄说:“我昨天去库房领钱,但自从老爷过世后,到处都要用钱,剩下的钱还得留着办百日道场和庙里的开销,现在库房拿不出这些钱。所以小的今天才来请示。或者从爷的私人库房里暂时拿些出来,还是挪借其他项目的资金?吩咐了小的好去办。”贾珍笑着说:“你还以为是以前呐?有钱放着不花?你不管从哪儿借点给他吧。”俞禄笑着回道:“如果是借一两百两,小的还能想想办法;但这五六百两,小的一时哪里借的来。”
贾珍思考片刻后,对贾蓉说:“你去问问你娘。昨天出殡以后,江南甄家送来500两烧纸钱,还没交到库房。你先去要过来,给他用。”贾蓉答应了,连忙去回了尤氏,又返回来和他父亲说:“昨天那笔钱已经用了200两,剩下300两已经送回家里交给老娘保管了。”贾珍说:“这样啊。那你就带他去家里,跟你老娘要出来给他。再看看家里有没有其他事情,代我向你的两位姨妈问好。剩下的让俞禄先借了垫上。”
贾蓉和俞禄正准备离开时,贾琏进来了。俞禄忙上前请安。贾琏问有什么事,贾珍便告诉了他。贾琏一面心里想着:“正好借此机会去宁府看看二姐。”一面说:“这有多大事,何必向别人借。昨天我刚收到一笔银子还没用呢,不如给他先用,岂不省事?”贾珍道:“那太好了。你就直接安排蓉儿去取吧。”贾琏忙说:“这必须我亲自去取。再说我好几天没回家了,正好回去给老太太、老爷、太太们请个安。再去大哥那里看看家里人有没有闹事,再也给亲家太太请个安。”贾珍笑着说:“又麻烦你,我心里过意不去。”贾琏也笑着说:“自家兄弟,这有什么关系。”接着,贾珍又吩咐贾蓉说:“你跟你叔叔一起去,也去给老太太、老爷、太太们请安,替我和你娘也请安,再打听打听老太太身体好些了没?还吃不吃药了?”贾蓉一一答应了,跟着贾琏出了门,带上几个小厮,骑马一起进城去了。
在路上,贾琏和贾蓉叔侄两个聊天,贾琏有心提到了尤二姐,夸她长得漂亮,性格又好,说话也温柔,觉得她哪儿都好。还说:“人人都说你婶子好。在我看来都不如你二姨一个零儿。”贾蓉听出了他的意思,就笑着说:“叔叔既然这么爱她,我给叔叔作媒,收了做二房,怎么样?”贾琏笑着说:“你是认真的,还是玩笑呢?”贾蓉说:“我说的是真话!”贾琏又笑着说:“倒是挺好!只是怕你婶子不同意,也怕你老娘不愿意。况且我听说你二姨已经有了婚约了。”
贾蓉说:“这都没关系的。我二姨三姨都不是我姥爷亲生的,她们都是我姥娘带来的。我听说,我姥娘在那一家的时候,就把我二姨许配给了皇家庄园的管事张家了,还是指腹为婚。后来张家遭了官司,家里败落了。我姥娘又从那家改嫁出来。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两家都没什么联系。我老娘时常报怨,要与他家退婚。我父亲也想给二姨重新找个好婆家。只要找到好人家,顶多让人找见张家,给他十几两银子,写个退婚的字据。想着张家穷的不行了,见了钱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再说他也知道咱们家的背景,不怕他不答应。叔叔这样的人收了做二房,我保管我姥娘和我父亲都同意。就是不知道婶婶那边,会不会有点难度。”贾琏听到这里,心花都乐开了,哪里还有什么话说,只是一个劲地傻笑。
贾蓉又想了想,笑着说:“叔叔要是有胆量,听我的主意保管没事。不过多花上几个钱。”贾琏连忙问:“有什么主意?快告诉我,我都同意。”贾蓉说:“叔叔回家,先别透露任何消息。等我回去跟我父亲说了,再跟我姥娘商量好。然后在咱们家后面悄悄买个房子,配齐家具,再派两拨家人过去服侍。选个好日子,人不知鬼不觉的娶过去,嘱咐家人不许走漏风声。婶子在里面住着,深宅大院的,哪里能知道?叔叔两边儿住着,就算过个一年半载被发现了,最多挨上老爷一顿骂。到时候,叔叔就说婶子总不生育,为了子嗣起见,才私自在外面娶了的。婶子看见生米煮成熟饭,也只能接受。再求一求老太太,事情就解决了。”
古话说的好:“贪婪使人丧失理智”。贾琏只顾着贪图二姐的美色。听了贾蓉这一番话,认为这是个万全之策。就把有孝在身、停妻再娶、严父妒妻等种种不妥之处,都置之度外了。他不知道,贾蓉这么做并非出于好意。而是他和他姨娘有情,贾珍也在里面掺和,所以不能尽情。现在要是贾琏把她娶了,只能住在那面。他可以趁贾琏不在时,过去鬼混。贾琏哪里想得到这些?还和贾蓉致谢,说:“好侄儿,你真能帮我说成了,我买两个绝色的丫头送给你。”说着,他们就到了宁府的门口。
贾蓉说:“叔叔进去找我姥娘把银子要出来,交给俞禄吧。我先去给老太太请安。”贾琏笑着点头说:“别在老太太面前说,我和你一起过来的。”贾蓉说:“明白。”他又凑近贾琏耳边说:“今天要遇见二姨,可别性急了。免得闹出乱子,以后就不好办了。”贾琏笑着说:“少胡说,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于是,贾蓉就自己去给贾母请安了。
贾琏进入宁府,早有管家头儿率领家人等请安,并一路尾随到大厅上。贾琏详细的问了他们一些话,不过塞责而已。然后命令家人们离开,他独自去了内院。原来贾琏和贾珍关系非常亲密,又是兄弟,所以没有什么可避讳的,出来不用事先通报就可以直接进去。于是,他走到上房,门口已有侍候的老婆子拉起门帘,请他进去。
贾琏进入房中一看,只见南边炕上只有尤二姐和两个丫鬟在一起做活儿,却不见尤老娘和三姐。他赶紧上前问好。尤二姐微笑着请他坐下,自己靠东边和丫鬟坐在一起。贾琏客气地把上首让给尤二姐,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笑着问:“亲家太太和三妹妹哪里去了,怎么没看见呢?”尤二姐笑着说:“刚才有事到后面去了,应该快回来了。”这时,伺候的丫鬟去倒茶了,周围没有人。贾琏趁机不停地拿眼瞟着二姐。二姐低下头,只含笑不理。
贾琏也不敢随便动手动脚,他看见二姐手里摆弄着一条拴着荷包的手绢,便摸了一下自己的腰,和二姐搭讪说:“我忘了带槟榔荷包了,妹妹有槟榔,赏我一口吃吧?”二姐说:“槟榔是有,但我的槟榔从来不给别人吃。”贾琏闻言笑着想要靠近去拿。二姐怕人看见不雅,便连忙一笑,撂了过来。贾琏正好接到手里,都倒了出来,拣了半块吃剩下的扔进嘴里吃了,又把剩下的都揣了起来。正打算靠近把荷包还给二姐时,两个丫鬟进来倒茶。
贾琏接过茶一边喝茶,一边悄悄地解下身上的汉代玉佩九龙佩,绑在手绢上。他趁丫鬟回头时,扔了过去。尤二姐也不去拿,假装没看见,继续坐着喝茶。这时,他听见后面帘子响,原来是尤老娘和三姐带着两个小丫鬟从后面回来了。贾琏用眼神示意尤二姐去拿玉佩,但尤二姐还是不理会。贾琏不知道她的意图,心里很焦急,只好迎上去见过尤老娘和三姐。他又回头看了看尤二姐,见她笑着,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再看那手绢,已经不见了。贾琏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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