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堂。

双目通红的县令坐在主位,沉默地盯着前方。

下方的县尉、捕头、捕快等人同样一语不发。

整个大堂的气氛,也都因此变得无比沉重。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声音。

“大人,刚才不远处也传来了喊杀声,或许,城中已有乱民参与……”

师爷急匆匆地跑进大堂,看了眼盯着自己的县令,犹豫片刻后,咬牙道:

“快走吧大人,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走?!”

县令满脸狰狞地站起身来,怒视着师爷:“本县十年寒窗,八年考举,三年待职……之后,本县又花了整整五年,一步一步一步从县尉爬到县令。”

“你,现在居然让本县走?!”

“大人别急!”

师爷情知不妙,连忙道:“此次白莲匪患闹的极大,数月时间就有数县失陷,真要论起来,咱们那位郡守的责任其实更大,只要大人您能……”

“你想让我把责任都推给上官?!”县令向前迈出一步,嗓门也提高了许多。

“大人,非是在下挑拨,实在是……”

师爷吓了一跳,生怕被杀的他,赶忙继续道:“实在是您眼下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啊,若不如此,您这数十年的苦功……”

话到此处,县令已经来到了师爷的面前,后者瞬间就被吓得再也不敢说下去了。

“你……”

正当师爷觉得,自己小命要丢的时候,县令突然压低嗓门开口了。

“说下去。”

“啊?是!”

师爷一愣,旋即同样压低嗓门道:“大人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之后,这失土之责自然也就怪不到您的头上了。”

“说得好。”

县令笑了起来,而后突然抬起手,一指师爷道:“来人,给我拉下去砍了!”

“是!”

南丰县捕头听到命令,想也不想便过去抓住了师爷。

“大人,您多年的苦功不能如此白费啊!”

师爷还在大喊大叫。

“本县这数年苦功,当然不能白费。”

看着被拉下去的师爷,县令喃喃自语道:“但你要是不死,我即便是能活下来,又能活多久呢?”

自任县令以来,他可是做了不少‘好’事。

这些事没人追查还好,一旦有人追查下来,那可就是要命的大事了。

而现在,县城都要丢了。

事后必然有人追查。

如此一来,自然就需要有人背锅了。

一开始,县令本是想让县尉背锅的。

但后者在本地威望极高,为人又很是精明,几乎刚出事就跟捕头站在了同一阵线。

如此一来,县令自然也就不能将那些屎盆子扣上去了。

否则,万一这些人联合到一起,他就算想跑都跑不掉。

正当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师爷跑了过来。

“上天都在眷顾本县啊。”

县令看了眼昏暗的天空,随即转过身走向县尉,压低嗓门道:

“师爷这一去,你我身上的担子也就去了大半,但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干净,你,可明白?”

“下官明白!”

县尉一点就通,当即躬身应命,继而指了几个亲信捕快:“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都跟我来。”

他要去杀人。

把那些能指认他和县令的人,全都杀了。

如此一来,所有的罪过就都可以推到师爷的身上了。

即便事后有人查,也什么都查不出来。

……

“杀啊,杀了县令,大家都有的吃!”

陆辰手提木棍,脚步踉跄地朝那群穿着破烂的人群冲了过去。

很快就有十几个人围拢了上来。

“兄弟可是城中武馆弟子?”

杨什长打量着一身条纹病服,胸口标有‘青山二院’字眼的陆辰,微微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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