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一只老母鸡,还有一些要搭配吃的小菜,从菜场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放晴,这世界,我好像总是格格不入,在人群中显得异常多余,我又开始回想那个惨白的梦,幻想着有一座小木屋,壁炉内燃烧着炭火,给我带来一丝温暖,于是我那躁动的心,终于迎来了平静。
回到家楼下,停好这辆花了二百块钱淘来的二手电瓶车,我发现一辆眼熟的奥迪a4L停在不远处。
果不其然,郭琪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我,她打开主驾车门,快步走来,我以为等来的又是一顿训斥,没想她竟然主动从我手里抢过了几个方便袋。
“走吧,你傻愣着干嘛?”
“来了!”
郭琪是来过我家的,所以轻车熟路一直走在我前面。
回想不知不觉我们认识已经有两年多了,郭琪家里条件挺好,爸妈都是江苏大学的老师,刚认识的时候,她开着之前那辆红色的mini Cooper来到车行,穿着简单白色的碎花裙,留着乌黑亮丽的过肩长发,没有化妆,唯一的修饰,也只涂了薄薄一层口红,于是这抹淡红色的点缀,使她更似仙女落了凡间。
我发誓,我从未见过这般不需要任何妆造就显得如此美丽的女人。
她背着手跟在我后面,听我滔滔不绝讲解着“为什么下雨天,玻璃会模糊不清”的知识,我帮她更换好新的雨刮又额外给车子做了一次全面的玻璃油膜去除才作罢。
将车子从汽车美容工位开出,我将钥匙交还给她,本着为老徐尽心尽力负责任的态度,我便以以后车子需要维修保养,或者有哪方面不懂得问题都可以随时咨询我的幌子,索要了她的微信......就是这样一个幌子,她成为了我人生中最在意的人。
打开家门,我给郭琪倒了杯水,接着将老母鸡熟练的炖在砂锅里,加了点调料,便将火关小了一些。
忙完之后,我便站在阳台边,透着纱窗,吐露烟雾。
“我今天不应该说你的。”她带着些失落说道。
“应该的,我真的做的很不到位!”
“阿姨最近会出现幻觉,她总是对着角落呼喊着你。”
我沉默不语,自顾自的不断抽着香烟,一口紧接着一口,不想浪费一丁点这廉价的烟丝给我带来的安全感,直到胸闷,肺部也隐隐传来灼烧感,我才停止,将还有半根的香烟叼在嘴里,就这么闻着味,不再吸入。
“她昨天还说,赵忠马上就来接我了,让我们放了她这些话。有时候一眨眼清醒了就哭个不停,赵忠是谁?好像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她盯着我,迫切的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那段绝望的过往,又浮现在眼前,我将烟头随手扔在了地上,努力从情绪里挤出平静回道:“赵忠?一个陌生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赵一麟,你们都姓赵,那是你的父亲吗?”
我与她对视,她的眼神充满复杂。“我得知道这些的,这对阿姨的治疗真的会有帮助,抑郁症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疾病,现在网络上真的有些患者可能只是在人为干涉下甚至不用吃药,就可以自愈,你真的得告诉我,然后我们一起帮阿姨打开那扇门,好吗?”
她似乎很紧张,于是言语也变得有些重复。
我沉默,是不想揭开那深不见底的疤,于是又点上一支,想让烟雾在我诉说的同时去填补伤痕,我的烟龄,只有两年,但是现在一天一包半,甚至两包,它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留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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