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祠似乎并不敢完全相信莫加拉翁先生,于是他只能推托:“抱歉啦,组织机密。”
云祠转头看了眼旁边的顾明哲,再次道歉:“伙计,这件事是我欠你的。我将你也牵连到了这场流血的矛盾与冲突中。还让你家被炸了那么大一个口子......以后得想办法赔偿你才行。”
顾明哲摇摇头,说:“这并非你所错,在上个月,我有听闻鸿下市副市长及其家人被刺杀的惨案,良城及其周边地区都隐晦着无数血腥的矛盾纠纷,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那些袭击者,现在估计还徘徊在那里四处搜刮,如果发现了假板后面的暗门,他们必定会追踪过来,所以我们必须抓紧脚步,离开这里。到达安全地带以后,有些事情我也可以向你解释清楚。”
这段路本身是通往采石场的人工通道,现在已经废弃。幽闭的地下逃生通道蜿蜒延伸,恶臭潮湿的空气四处弥漫,令人感到压抑和窒息。
无边无际的黑暗深处,出现了一丝的光芒。顺着微弱的光芒,二人终于走出了隧道,来到了通道尽头连接的采石场。这片采石场已经废置了很久,深处的矿坑充斥着大量剧毒的瓦斯与瘴气。好在顾明哲一开始就考虑到了这点,拨动『超弦』构造气流将这些剧毒气体驱逐了出去。为了暂时隐瞒『超弦』的存在,顾明哲就这件事对云祠作出了解释。
“莫加拉翁先生吃掉了矿坑里所有的有害气体。”
树哥也配合地说道:“没远见的个体说的在理,嗝~”
混浊的空气夹杂着尘土与铁锈的味道,四周环境肃静而沉闷,只有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和不时触碰石壁发出的沙沙声在此回荡。云祠望见朦朦黑暗中出现一缕火炬的微光——矿坑上方有名陌生人正在朝自己走来。当模糊的身影在迷雾中逐渐呈现出轮廓时,云祠才认出那人是本体采石场的矿工。他还没来得及发话,这名留着络腮胡子的矿工就厉声斥道:“喂,你们俩大小伙,大半夜地躲这儿鬼鬼祟祟地是想干什么?”
顾明哲用平静的语气解释:“我们在城里遭受了不明的恐怖袭击,通过逃生通道意外来到了这里。如果不是蠢货,我想你能明白这段话的意思。”
矿工并没有打消疑心,反而情绪更加激动地质问:“这是什么荒唐的理由,谁能作证你们不是跑这儿来偷矿的小偷......等等,如果想拿好矿,你们来采石场干嘛,这儿已经封闭很久了才对。矿坑深处全部都是剧毒的瓦斯和瘴气,你们从里面走出来怎么一点事也没有。难道说......”
说到这里,络腮胡子的神态逐渐恐慌:“你,你们该不会是隐藏在这儿的......失,『失落者』吧......”
云祠站上前来,试图安抚矿工的情绪:“大叔,请你保持冷静,我们不是......”
“滚开!不要靠近我!”矿工心惊胆战地拨打电话准备报警,“不管你们是谁,等警察来到这里后,他们会给你们解释的时间!喂,是公安吗?我......”
顾明哲对准矿工的头颅,扣动了扳机。
“蹦!”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整片矿坑,响后的余音在死寂的黑暗中回荡。
银白色的手机摔落在地,胡子矿工应声倒下,他的额头处被金属子弹打穿,留下一道可怕的血洞。在杀死目击者后,顾明哲走到矿工的尸体旁又连续补了几枪,清空弹夹后他捡起手机在无视力的情况下挂断了报警电话。
而云祠手中伪装成盆栽的树哥也睁开眼睛,欣慰地表示:“潜在威胁个体已清除,我们将其称之为高效。”
“你们......”云祠瞳孔骤缩,半天说不出话。待镇定下来后,他扶正帽子说道,“你们是怎么判断出它是『失落者』的”
“因为我是生产者。”莫加拉翁先生如是说。
顾明哲回答:“这名矿工周边线条的波动与普通人并不一致,我可以判断出他的体温起码在10℃以下。很显然,他不是人类,而是一名准备贼喊捉贼,再趁机狩猎的『失落者』。”
听到“线条”两字,云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他还未来得及说话,一阵怪异而颤栗的爬动声缓缓弥散开来。这声响宛如千百张人的手掌同时拍打地面,令人头皮发麻。
站立于尸体之侧的顾明哲耳边似乎响起低沉又诡异的私语。他身后的黑暗中缓缓呈现出十几张恐怖的人脸。这些人脸面目灰白,流淌着诡异的笑容。
十余只腐败而枯萎的手臂从脸与脸的缝隙中一齐伸出,如饥饿的蛇群抢夺猎物般争先恐后地将顾明哲掐住,几乎要将他的皮肤和骨骼活活分离。
一条体积巨大的人体千足虫自漆黑的深渊苏醒,它扭动丑陋的身躯游过层岩,将自己的猎物一把举到高空中。它那令人作呕的巨躯上长满了上千张人脸,每一张脸都痛苦扭曲,表情惨白,形态各异。它们挤压在一起,忽而痛苦哭泣,忽而绝望呐喊。
“喂,伙计!”底下的云祠企图营救被带走的顾明哲,但这条起码长达八米,足足有十二吨重的人体千足虫速度极快,在层岩的半空中形成一道死灰色的轨道圆弧后,又扭动畸形的身躯钻入无尽黑暗中。
毫无疑问,它才是那名『失落者』真正的本体!
千足虫的背面,无数的手臂、腿部错综复杂地连接在一起,每一支肢体上的关节都是逆向,或是不自然的弯曲,伸展出错乱无序的攀附能力。手指如同枯枝随意交错,至于脚趾,则是突出的骨节与长满灰白色真菌的肌肉一同构建出一个恶心的锁链,将他的猎物——顾明哲死死束缚。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顾明哲措手不及,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上百根密密麻麻的腐烂手指如贪婪的蛆虫般吸附于自己的皮肤表面。面对顾明哲狼狈的模样,无数张苍白的面孔同时露出了奸笑。这条人体千足虫似乎存在智力,它全身上下黏合着的人脸同时将眼睛盯向被举到空中的顾明哲,并同时用几十种不同的声音,异口同声地说道:
“呜嘻嘻嘻,能识破出如此华丽的伪装,真得很让人佩服呢。你叫顾明哲,对吗?刚才底下的小金毛好像就是这么叫你的吧。嘻嘻嘻嘻,那你应该叫我什么好呢。『千面怪虫』怎么样?这可是你们人类军方特地给我取的称呼哦,但是我感觉这一点儿也不好听。如果要给自己取个名字了吧,其实我还是更喜欢称自己为——『推理卡牌游戏资深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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