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
门从里面打开,薛大娘露出脑袋,看着李江河肩膀上的大猪腿,吓了一跳:
“江河,你这是作甚?”
上次的肉都还没吃完呢!
李江河也不啰嗦,径直朝里屋走去:
“大娘,我一个朋友发达了,昨天给了我一笔钱,我寻思也花不完,给您二老买一点儿肉,补补身子。”
他知道,二老平日是肯定没钱买这些的,即使有也不舍得花。
说着,他扛着大猪腿往灶台一扔,转头问道:“我大爷呢?好些没?”
薛大娘的节奏总是慢半拍,追在李江河身后:“你这孩子!你买那么多肉,我们也吃不完啊。”
“没事大娘,我都替您想好了,吃不完就做成腊肉,我爱吃!”李江河笑嘻嘻道。
“哎呀你......你这孩子,净跟大娘说瞎话,你哪有什么发达的朋友啊......”
薛大娘说着竟哽咽起来。
她如何不知,李江河平日采药为生,日子也拮据,还要存钱讨媳妇。
是人孩子心善,惦记着她二老罢了。
“大娘,今时不同往日啦,您就放宽心吧。”李江河轻轻拍着薛大娘的肩膀,“快带我去看看大爷。”
......
病榻上,倚靠在床头的薛大爷面黄枯槁,暮气重重。
已然是油尽灯枯的局面。
老人时不时剧烈咳嗽,一阵一阵的。
这是典型的肺部感染。
严重程度超出了李江河的预期。
但李江河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低落情绪,他坐在床边,跟老人唠着家常。
一旁的薛大娘一脸担忧。
好说歹说,别挨大爷那么近,会传染,孩子就是不听。
话里,薛大爷自知自己时日无多,唯一的牵绊,是自己的老伴,以及自己那从无音信的小儿子。
李江河拍着薛大爷的肩膀,宽慰着。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
“您要是相信我,把这药吃下,病会好起来的。”
李江河把药丸托到薛大爷面前。
作为邻居,二老自然是知道李江河家世的,祖上三代都是采药人,也都略微懂些药术,到了他父亲一辈,马上就要迎来转机当上药师,却突遭大难,彻底落魄。
此时李江河拿出从未见过的药丸,二老怎能不明白,这是孩子的心意和努力,他期望老人能健康长寿。
“信你,怎能不信你......”薛大爷老眼婆娑,热泪打滚,他颤巍巍抬手接过药丸,放入嘴里。
再接过李江河递过来的水,猛喝几口吞下。
孩子是在宽慰自己,也该让孩子宽心。
但这小小药丸能顶啥用嘛......不过是孩子给自己的安慰剂罢了。
薛大爷如此想着。
一旁的薛大娘悄悄抹着老脸上的泪花。
看着薛大爷吃了药,李江河笑了笑,从瓷瓶里又倒出一粒:“大娘,这是您的。”
“我......我没病......”
“放心吧,没事的。”李江河把药丸塞到了薛大娘手里。
独自照顾薛大爷这么久,早就被传染了,只是还没严重罢了。
薛大娘也不再推辞,喝水服下。
见二老药已吃下,李江河心中大定,他知道药不会有问题的,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但得让药在体内飞一会。
他起身告辞,二老百般挽留,说吃饭再走,李江河说还有要事。
走之前他硬塞给了薛大娘三十两银票,说他朋友有的是钱,不用省。
也不管薛大娘如何推脱,李江河径直回了家。
三十两够用一段时间了,给多了怕那些欺压百姓的混混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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