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我朝周公则天之明,因地之性,顺六气以作周礼,也就是‘天、地、春、夏、秋、冬’之目。稷下祭春礿之礼行教化之道,当属……?”周杵良向西方遥行一礼,出了第一道题。
叶清瑶跟着起身回头,看向了西方,思索了一会儿,便摇头晃脑起来:
“从字义上看,稷下当加上‘学院’二字,似乎行的是‘邦教’之事。然周礼中的邦教,实际指教化百姓,稷下祭春礿、称礼乐,培育士人,实际上属的是‘邦礼’培育国士、‘正于乐人’之事。再看《周礼》,这就见于天官·小宰之章。‘小宰治典章,掌六典、八法、八则。’六属举邦治,三曰春官掌邦礼,也就是掌管国家的礼制。又有六职辨邦治,三曰教职,行的是和谐天下,和谐民众,祭祀鬼神之事。”
说罢,叶清瑶回身微微一笑,屈膝向周杵良行礼:
“当然,稷下一直都是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属的自然就是‘有德者使教’的大司乐成均之法,即大学的教育。‘以乐德教国子,中、和、祗庸、孝、友;以乐语教国子,兴、道、讽、诵、言、语;以乐舞教国子,舞云门、大卷、大咸、大磬、大夏、大濩、大武。’眼下辨经之策,也算的上是‘以乐语教国子’吧。”
周杵良点了点头,抿了嘴茶,又思索片刻,接着命题道:“稷下素以多贤闻名,军工田产,山泽林苑,皆有专教,这专职生产的工作,当属……?”
“国有六职,百工与居一焉。或坐而论道,或作而行之,或审曲面执,以饬五材,以辨民器,或通四方之珍异以资之,或饬力以长地财,或治丝麻以成之。”
叶清瑶思索了片刻,先是缓缓背了一段“冬官考工记·总叙”,又悄悄将右手揣入左袖里,一根根摸着数。
“凡攻木之工七,攻金之工六,攻皮之工五,设色之工五,刮摩之工五,搏埴之工二。想来稷下的生产技术教学,也是这些?”叶清瑶摇了摇头,关于稷下的教学内容,她是真不知道,只能硬套《周礼》的了。
“善。”周杵良点点头,给面前这个小姑娘添了盏茶。
“考工记虽简单好背,却多为士人所不齿。身体力行,是墨、许两位老贤人走的路,但若不是学院将工术也列为学分必修之课,又有多少武道士人,会去学习工术呢?”
说着,周杵良将茶杯又递到叶清瑶面前:“姑娘敏学啊。”
“不敢称。”叶清瑶回了一礼,衣袖上摆,小口嘬着茶。“《周礼》的第三题,也劳烦周先生了。”
周杵良沉吟片刻,来回踱了几步,最后定住身子:“昔日庾公差学射御于公孙丁,后受孙文子命射卫献公,而公孙丁却是卫献公御者。依礼,当何解?”
叶清瑶一愣,这题求解师礼与君礼,实际上已有几分实用策论的味道了。不过,在最后的第三题出成如此难度,倒也算不得过分。兴许,还有几分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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