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十五分钟，所有人的电脑里收到来自综合管理部邮件一封：“请各位同事于下午5点整准时前往大会议室就员工福利事项进行投票表决。届时将进行签到，请勿缺席，缺席者视同旷工。”
有什么福利是需要在下班前临时召集全体员工表决的？这在很行公司还是头一遭。
一些头脑灵活的先遣队员已经拉住部门负责人打听消息了，不过这些负责人不是也一头雾水就是语焉不详，他们的口风，从来没有这么统一的紧。“马上去会议室就知道了。”他们这么敷衍道。
临下班时召集的会议总是这么不得人心，但签了卖身契的员工们既不敢大声抗议，也没有权力罢工。所以五点还差几分钟的时候，就看见一张张比石油还要黑的脸陆陆续续飘进了大会议室，这时候领导还没有来，隐隐约约能听见“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表决”、“吃饱了撑的”、“这帮领导脑子都坏的”诸如此类客观的评价。
大会议室里浮动着燥热嘈杂的气氛，像是煮沸了却不关火的热水壶，而这份吵闹随着综合管理部的人的到来而戛然而止。
综合管理部实在是个妙不可言的部门。从位阶上看，他们和任何其他部门的人一样，只是工作内容有所不同。但除此以外，所有其他员工都觉得自己与综合管理部的人在心理上存在隔阂。综合管理部，顾名思义，处理的是综合性的事务，这家公司所有莫名其妙的、无人认领的、艺术创想的工作都是该部门的职责。而这个部门工作的最大特点就是他们和领导的想法息息相关，领导说让我们来玩21点吧，而综合管理部就负责召集玩家、以及发牌。
在做新员工的时候，很多人会以为综合管理部是员工和管理者之间的桥梁（当然，也有悲观主义者早就不抱希望），时间久了，人人都能看出来综合管理部是一条单行道：做事的时候员工没有怨言，发钱的时候领导尽是苦衷。
“我们也没有办法。”这是综合管理部的胜利宣言。
在综合管理部之后姗姗来迟的是孙乞，她的脸色一如既往的难看。在草草摆放的主席台后坐定，她看着尚在窃窃私语的员工们，第一句话就是：
“我不明白你们怎么到现在还是一点紧张感也没有！”
整个会场因为这一句话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一些问题？老周心想。
你最紧张了你个紧张女！费腾在心中骂道。
？不是要表决福利事项吗？难道是把我们骗进来骂吗？罗琳陷入了疑惑。
“今年以来，我们很行公司的业绩，”孙乞故作高深地环视场下，用停顿为自己的语言增添威势，“比起往年有了很不好看的下滑！说明我们的各位同事工作上有所懈怠！我从一进会议室就发现你们太松弛了！你们还以为跟十几二十年前一样在办公室里坐坐业绩就送上门来啊？其他公司的人都知道，在现在大环境下行的时候，只有多逼自己一把，对自己狠一点才有可能获得成功，我觉得我们很行公司的员工就是日子太好过了！所以我们总经理室，联合综合管理部研究决定，调整员工的考核项目。具体内容由综合管理部的徐香香来向大家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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