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服了,赶忙招呼道:“先吃菜,先吃菜,你们这样喝下去,等会就醉了,这桌子菜我一人可吃不完哪。”
出人意料,两老师很给他面子,接下来没再斗酒,而是心平气和地边吃边聊,聊了有20多分钟。
20多分钟后,王润文脸色渐渐变得红晕,这是酒意上涌的表现。
反观余老师,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在那小口小口吃着腊排骨,偶然瞅眼闺蜜,吃得津津有味。
王润文说:“来,继续喝,把这瓶啤酒喝完。”
余淑恒清雅一笑,没拿酒杯:“不喝了,再喝你醉了,就不怕我鸠占鹊窝?”
王润文呵地一声:“你什么意思?”
余淑恒只是看着她,微笑不语。
对峙一会,王润文嘲讽道:‘喝,喝醉了我那房子依然在那,塌不了,你也抬不走。”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说:“那可不一定,可以拆开带走。”
王润文抬头望向自己居住的三楼,针锋相对:“房子拆了就剩一堆破红砖,还有什么用?还有什么意义?”
余淑恒说:“当然有用,搬回去重新打磨打磨,可以建一个新家。”
王润文喝一大口啤酒,冷笑连连:“用旧砖筑新窝,你什么时候缺这点了?省这个钱?”
余淑恒说:“这你就不懂了,旧砖更沧桑,更有故事,更养人。”
这时老板送了一碟花生米过来,对王润文说:“王老师,感谢你经常照顾我们两口子的生意,我知道你喝酒好这口,不要嫌弃。”
都是相处很多年的街坊邻居,王润文倒没客气,而是笑盈盈地问老板:“六老板,问你一个问题。”
50多岁的六老板擦了擦手,“王老师请说。”
王润文问:“建新房子,是用新烧的红砖好,还是旧砖划算?”
六老板几乎都没怎么想,“有能力还是新砖好,喜气,新象。旧砖说不定就死过人,晦气,不吉利。王老师你老家是要建新房子了吗?”
李恒:“”
王润文十分满意这答案,偏头望着闺蜜,开怀笑道:“还没有,是在和朋友讨论。”
刘老板点点头,热心地说:“还是新砖好,我们老家建房都是新烧红砖,旧砖一般都是用来弄猪圈和牛栏的。”
等老板走后,王润文春风得意地说:“淑恒,听到没有,旧砖里面住的一般都是牛和猪,你家大业大,不要省这几个子。”
余淑恒听得叹口气,“这一年你变化太大了,以前可从不会这样对待我。”
王润文沉默,没出声,而是一个劲把桌上的啤酒喝完。
余淑恒没阻止,看着她喝。
李恒怕她喝醉,想要帮忙,却被俩老师的眼神杀给瞪回去了。
一顿饭下来,王老师半醉。
余老师跟个没事人样的,走在后面看着李恒搀扶王润文回家。
教师公寓。
才上三楼,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被人给堵住了。
孙校长此时正在楼道口等他们,见到李恒就过来拉着他的手:“李恒,你可瞒得我好辛苦。”
迎着目光灼灼的眼神,李恒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笑着解释:“孙叔,也不是有意瞒,主要是那时候要冲刺高考,怕麻烦。”
听到这话,孙校长点点头,表示能理解,热络发出邀请:
“晚餐,你和王老师、还有这位余老师务必来我家里喝一杯,放心,我亲自下厨,菜包好吃!”
几个月前就说过要同人家喝酒,李恒哪能拒绝,当即愉快地应承下来。
在走廊上寒暄一阵后,孙校长买菜去了,为晚上大餐做准备。
三人则转身开门进屋。
把王老师扶到沙发上,李恒对她们说:“老师,我去看看班主任,你们俩先聊。”
班主任即王琦老师,高中三年对他极其不错,来了一中,自然得去看看。
王润文在背后叮嘱:“你现在功成名就了,别空着手去,买点东西,他爱好吸烟喝酒,你买点烟酒上门。”
“诶,晓得个。”李恒应一声,离开了三楼。
门一关,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闺蜜俩相对坐着,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没说话。
过去许久,还是王润文最先沉不住气,问:“你来真的?”
这话虽然没头没脑,但余淑恒一听就懂,微微一笑说,“假的。”
王润文蹙眉,“糊弄鬼?假的你弄这么大排场?”
余淑恒说:“你沈心阿姨自作主张。”
王润文没懂,“沈阿姨?你说详细点。”
余淑恒说:“她相中了李恒。”
王润文眉毛皱得更深:“真话?”
余淑恒点点头:“她从来没有这么上心过。”
王润文深吸口气,忍不住问:“缘由是什么?难道一眼相中?”
余淑恒摇了摇头,“倒也不是。”
王润文追问:“那触发引线什么?”
余淑恒望着闺蜜,轻轻吐出一句话:“我和他睡了一觉。”
就一下,王润文身体鼓起好大,稍后又像泄气的皮球瘪了下去,好久才回过神冷笑嘲讽:
“我把你当最亲的人,你却睡我学生,我要你照顾他,你却照顾到床上去了?用身体作陪,是不是太照顾了?”
余淑恒答非所问,漫不经心调侃道:“润文,我们认识快10年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生气过。你让我想起一动物,河豚。”
王润文不可置否,双手抄胸,犀利质问:“年纪差这么大,你怎么下得去手?”
余淑恒温润说:“大吗?我比你小一岁零10个月。”
王润文胸膛气得又抖了好几下,从牙缝中冷冷蹦出两个字:“绝交!”
余淑恒说:“我明天就走。”
王润文下巴朝门口方向呶呶:“现在就走,带上你的东西。”
余淑恒眼观鼻、鼻观心,坐着不动:“东西留给你,我带李恒走。”
话落,两人骤然再次陷入沉默,气氛更冷,相对无言。
过去许久,余淑恒忽地笑了下,认真说:“我不稀罕他,跟我去沪市吧,你想去哪个学校教书,我都帮你打点好。”
王润文说:“进复旦。”
余淑恒沉思片刻,“学历虽然低了点,但也不是不行,你可以一边教书一边深造,我帮你安排硕博导师。以你当年在人大表现出来的学习天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王润文盯着她,呵呵一笑:“呵呵,背靠大树好乘凉,说话就是有底气。算了,沪市和我八字不合,去了那我分分钟被气死。”
余淑恒问:“真不去?”
“不去!”王润文拒绝。
余淑恒悠悠地说:“现在局势没那么坏,去了还有回转余地。”
王润文讥笑道:“我们这边红白喜事办酒,一般分做两摊,但大家都只爱吃头摊,二摊基本没人吃,你道为什么?”
余淑恒伸个懒腰,也不生气:“可口的东西,大家都爱吃,能到嘴里就是福气,别管是不是残羹剩饭,润文,你这么有骨气,会被饿死的。”
王润文冷脸相对。
余淑恒凝望一会她,临了说:“他在沪市碰到了新猎物。”
王润文对此一点都不惊讶,“是不是你们复旦大学的头牌?”
余淑恒笑了笑,“你对他倒是挺了解。”
王润文双脚夹到茶几上,“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初中高中都这样,大学他改不了。”
随后她问:“开始下手了?”
余淑恒摇摇头:“目前还没有,我也只是猜测,而且”
王润文问:“而且什么?”
余淑恒说:“复旦大学这一届的水平有点高。”
王润文秒懂,“还不止一个?那麦穗算什么水平?”
余淑恒右手向后撩下头发,“看来你早就注意到了,不错。”
王润文点头又摇头,“一中有肖涵宋妤在,一开始我并没有没关注,前阵子孙校长家女儿寄了照片回来,上面就有麦穗和他。
半年不见,这姑娘变化太大,小小年纪眼神隔着照片都能勾人,大有追赶一中双姝的架势,放着这样一个尤物在身边,我当时就有种感觉。”
余淑恒问:“什么感觉?”
王润文道:“纣王身边出了个苏妲己。”
余淑恒失笑:“别说,你这形容还挺形象。”
聊着聊着,两姐妹关系逐渐融洽,总算没有了之前的一山不容二虎的紧张气氛。
期间,王润文耷拉个眼皮问,“真睡了?”
余淑恒闭上眼睛,幽幽地打趣道:“你是关心则乱,脑子喂了狗。要是真睡了,我就不是坐这跟你聊天,而是给你发喜糖发结婚请帖。”
视线在闺蜜身上停留学,王润文起身向厨房走去。
不大功夫,她烧了一壶开水出来,开始泡茶,第一杯摆闺蜜跟前。
余淑恒盯着杯中茶:“一句话就前后待遇这么大差别,润文,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塑料姐妹都写到脸上了。”
王润文笑道:“老井容易干涸,有些新鲜的菜,远远看看就行了,别想着去浇灌,容易闪了腰。”
余淑恒说:“我抽屉里可还藏着20多封信,垫腰挺合适。”
王润文气得好想把新烧的茶水扔地上,良久问:“他真是从京城回来的?”
“嗯。”余淑恒嗯一声。
“看来他的狼子野心一直没减,三个都想要。”王润文吐槽。
余淑恒听了没接话。
王润文:“你怎么不发表下看法?”
余淑恒说:“你沈姨说这是他的一种能力,加一分。”
王润文听笑了,随后又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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