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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走马观花的看完这一生。李福涛突然大口喘气,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气息越发紊乱。
“叔父,你怎么了,你别激动啊!”苏平生焦急的握住他的手。
“医生我叔父怎么了!”
中年医生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心电图机,没有异常。
“叔,不要激动。心情放平和!”
“或许是太痛了,急性胰腺炎会让人感觉痛不欲生。”中年医生小声说道。
“小杜,准备好强心剂!”
“准备好了,医生!”
……
李福涛强撑起精神,一把摘掉嘴上的辅助呼吸器。小护士赶紧走过来准备给他带上,中年医生死盯着心电图机。
“陈哥,又麻烦你了。”
“你说这些可就没意思了。”陈仁贵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心里越发不安。
“小苏,你是个好孩子!”
“好好好,叔父,赶紧把呼吸机戴好!”
李福涛执拗的将头往旁边别。
“如果我儿子回来了,你麻烦帮我带句话。不是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只是想让他以后多条谋生的路,告诉他,是我错了,那句话是气话,夏叔的事,我还是觉得是他错了……”
“赶紧注射强心剂!”心电图机虽然没变化,但是中年医生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叔父,你在说什么呢?就是小病,马上就到医院了!这话你自己去说……”苏平生直接拿起呼吸机帮他戴上。
“小苏啊,对不起,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床底下两个盒子,小的才是留给你的。大的,是给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的……”李福涛说话的语气越来越艰难,仿佛用上了全部力量。
“叔父,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盒子,我可不懂……”苏平生的心里越发不安,额头上开始有冷汗渗出
“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记得,要好好……”
随着一句话断断续续说完,李福涛笑着轻闭双眼。
“滴滴滴!”心电图机从没有变化,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让开!除颤器!”中年医生大吼一声。
赶紧接过除颤器,一次,两次,三次……
“叔父,你别吓我啊!”
“李老弟!”
“快,不要停,他还有意识!”
医生满头大汗的忙碌着,对着两人说着。
“叔父,叔父!”苏平生惶恐的握住李福涛的手……
“李老弟!”
……
十五分钟过去,中年医生满头大汗的坐下来。颓然开口,“对不起,我尽力了……”
陈仁贵瞪大眼睛,几欲昏厥,李老弟就这样走了,这老天爷不是开玩笑吗?
苏平生紧紧握住叔父的手,还在努力叫喊着。就像感觉不到自己握着的手,在逐渐失去温度……
“叔父,叔父!”
“你醒醒啊!”
“叔父!”
……
一滴泪从眼角滴落到地板上,他也未曾察觉,只是不停地呼喊着。
两个小护士别过头去,不去看他。
李福涛刚才说的那句话她们也听到了。
突然,姓杜的小护士嚎啕大哭,直接瘫坐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我们真的尽力了。”
她今天第一次跟车,就看到了生命的逝去,压迫的她心中难受……
中年医生和另外一个护士看了她一眼,微微一叹,也不劝慰,这种事以后还会有的……
“叔父,叔父!”
苏平生木然的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此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大脑停止了思考。他感觉不到周围人的存在,只是不停地呼喊着……
豆大的眼泪不停滑落下来,在车地板上溅落,炸裂……
陈村长也是老泪纵横,一时间无法接受,抹去眼角的眼泪,怔怔的看着躺在那里的人。
……
半坡村,一道道闪电欲要撕裂苍穹,天降怒雷,狂风骤起。这存了五天的雨终于是落了下来。
万明才只觉得胳膊一痛,随即坐在屋檐下,打量着外面的暴雨……
“老李,我怎么觉得心里不舒服!”季秀梅对着李全友说道。
“可能是这雨吧!”李全友心不在焉的回道,他也觉得心里不舒服。
坐在教室里奋笔疾书的陈无霜,突然觉得心口一闷,一阵心悸的感觉袭来。
手中的笔没抓稳掉落在了地上。
“霜霜,你怎么了!”
“我……没事。”
……
毕竟年长一些,这些年见过不少生离死别。陈村长反应过来,轻轻拍了一下苏平生的肩膀。
“小苏,我们带他……回家吧!”
苏平生似乎是没有听到,依然不停的呼喊着。
陈仁贵长叹一口气,一把将瘫倒在地上的小护士拉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尽力了,不怪你……”
小姑娘只是茫然的点点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医生,车到哪了?我们想……回家!”
“师傅,到哪了!”另外一个小护士拿出对讲机,这车驾驶舱隔绝起来了,就怕家属影响到开车的师傅。
“马上到漳县入口!”
“师傅,掉头吧……”
“好……”他开了这么多年救护车,哪能不明白什么意思。
只能微微一叹,开始减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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