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何干?”张三皱眉回道。

疯老头怔了怔,喃道,“确是与你无关……”

少顷,老头复道,“我有一事相托,不知三爷能否成全?”

见张三依旧不理,老头缓缓说道,“此去南方浔阳郡,大皇子正在彼处督军,烦请三爷亲去一趟,告知大皇子,奉诏亦不可回京,只说乃是当朝丞相李承钢临终之言便可。”

“哦?”张三皱眉道,“我正打算要去南方,替你传道口讯倒也并无不可。”

李承钢听后大喜,问道,“不知三爷有何要求?本相虽身陷囹圄,但是部下门生众多,事成之后,给三爷谋个一官半职的实是小事一桩。”

“我对当官不感兴趣。”张三冷道,“倒有一事,想拜托丞相大人。”

“三爷但说无妨!”李承钢正言道。

“时辰一到,我这刀便要落下。”张三偏头看了一眼李承钢,“彼时,还望丞相大人不要缩头。”

李承钢怔住,问道,“此等要求,却是何故?”

“若是缩头,鬼头刀便要落在丞相大人脑壳之上。虽说我这断魂斩锋利无比,你便是骨头再硬,也是如切豆腐,只是这刀身,却难免粘上黏稠之物,清洗起来很是麻烦。”

李承钢听罢只觉浑身一冷,饶是已然视死如归,但是经张三这么一说,仍是有些瑟瑟发抖。

良久,终是开口叹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三爷从事此职想必已久,莫非已是麻木不仁?”

“三年又三月罢了。”张三回道,“砍完丞相大人,便要辞去此职,前往南方寻一妻子,安生过日子去了。”

“哦?”李承钢听罢,计上心来,问道,“可有心上之人?”

“我一个刽子手,哪来的心上之人。”张三叹道,“自是要去南方,隐下此前身份,找一寻常女子传宗接代便了。”

“本相倒是有一独女,年方十八,才色俱佳。三爷若是不嫌弃,本相这便做主,将小女说与三爷。”李承钢笑道。

“我今日便要砍了你,如何再娶令嫒?”周三摇头,不解问道。

“便是三爷不砍,本相又能活吗?”李承钢苦笑,“此事与你无关,斩我之人,乃是当今伪帝。得贤婿送我一程,老夫死而无憾。”

张三听罢,只觉有些意动,好奇道,“却不知以何为凭?”

“寻来纸笔,待本相手书一封即可。”李承钢正言道。

“却不知令嫒现在何处?”张三连声问道。

“正在天牢之中。”李承钢肃声说道。

张三怔住,暗道,我若能劫天牢,直接将这法场劫了,不是更省事!遂不再理会这疯老头。

“非是要三爷去劫天牢。”李承钢似是会过意来,续道,“本相死后,小女便会发往官窑充妓,届时,贤婿设法搭救便可。”

“可是那烟雨楼?”张三瞬间明白过来。

“喀……”李承钢轻咳一声,肃道,“想必三爷对此地甚是熟悉,只是这从今往后,贤婿还当少去为好!”

“啊?并无此事!”张三尬道,“只是常听衙役们提起……”

“如此说来,三爷是应下了?”李承钢连声说道,“时辰不早了,速找监斩官要来纸笔,便说本丞相有遗言需要交待。”

待张三找来纸笔,李承钢张口咬住笔杆,一阵涂画。少顷,将口中之笔甩出,笑道,“贤婿将此信交于小女,姻缘自成。”

张三上前取过来一看,却见纸上画满横线,长短不一,杂乱无章。

遂面色一沉,暗自摇头。早前便听闻,这老头在牢狱之中便得了失心疯,三爷竟险些忘了,跟这白话半天。

我这是想老婆想疯了?

“午时已到!”监斩官一声令下,“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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