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卿是知道郡主赵靖瑶的,赫赫显名的身世,玄乎其玄的命体,更不要说坊间她和昭王李珩那些鸡飞狗跳的事了。

当然了,这些就连庙里的和尚都知道,秦淮卿自然也知道。

那年他如往年一般祭奠过亡母,然后在山中小院住几日躲清净。忽然有一天,一名少女越过墙头,跳到了他平静的生活中。

在那天之前,他一直没有想过会和流言中的她有什么交集。可是她不仅跳到他的怀里,她还扑闪着大眼睛抱歉的对着他说,“嘿!小子~踩疼你了吗?”

当然是踩疼了,小皮靴踩在我的手臂上,疼得甚至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冲动。我是有些不高兴的,于是将她一把从身上甩了下来,她被摔到绿草地上碰到了身旁的一坛梨花酒。

“好香!”只见她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叶,俯下身子拿起了倒在地上的酒坛子,兀自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儿?”

我并未理她,赵婧瑶却三两步跟了上来,她探这小脑袋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我,半晌似有所悟的摸着下巴小声道,“尼大概就是胡侍郎家的那个外室子了。”

我当然不是,我祖父乃是当朝太傅,我忍着愠怒,尽量保持世家子该有的风度。

“一派胡言!我乃秦府三房独子,岂是你这种乡野丫头能知道的!”

其实,后来呆在天牢的那段时间,我也曾无数次的回想起这天,当时大概我是心虚的,我虽是太傅之孙、秦府公子,可我自小也是不被待见的。

府里人都躲着我,他们说我命硬,是我克死了前途大好的父亲和年纪轻轻的母亲,我在府里是个隐形人,只有那个像我一样在府里隐形的秦朝和我往来。他只比我小四岁,是大哥的妾室子。

“哦哦哦!”她围着我转了一圈,“原来是命硬的秦家小六啊!我就说嘛~”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一手提着酒坛子,一手拉着袖子,来到了刚刚那处梨树下。

“小六你哪来这么好的酒?”

“不要叫我小六。”我有些恼怒。

“哦哦好的。”她都快把头伸进酒坛子里了,举起来放下、举起来放下,我真没有见过力气这么大的女孩子,那坛子可是足有半个水桶那么大,好在那坛子里还是有一些酒的。

“你爹娘没有教过你规矩!”我嫌弃的望着眼前已经两颊绯红的少女,不然谁家的乖巧姑娘会爬墙头,谁家的姑娘会举着大缸喝酒,谁家的姑娘会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肆无忌惮、张牙舞爪。

她横了我一眼,“啧,规矩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家里人都顺着我!没有人给我定规矩!”她似乎有些喝醉了,眼睛湿润着藏着清浅的水汽。

那可是整整十六年的梨花白,据说是我出生那天父亲埋下的。

“不知所谓。”我没有理她,而是焦躁的摇着手里的扇子,大概是心疼这坛酒。

“哼!你大胆!”她猛的推了我一下,我一个趔趄,险些被她推倒在地,我又一次领略到了她的蛮力。

“没见识!”她说,“我和那些娇小姐可不一样,我才不要管那些破规矩,有一天我是要上战场征楼兰、破百越的。”

“切”我不屑,就凭她。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