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陈何事?”
陈泽备诉柳桃一事,叩头叫冤不止。
次日升堂,太守已经看过了柳桃的案状。
“大胆小民!罪人已签字画押,承认所犯之罪。你如何敢妄图翻案!”
“来人,杖三十!”
杖毕。
郡守审视堂下人,问道:“陈泽,你现在还说柳桃是冤曲的吗?”
陈泽趴在地上,声音虚弱,却语气坚定:“小民要告,柳桃是被屈打成招。”
郡守对师爷小声吩咐一番,下令退堂。
却说郡守当日开堂,见此庄案子卷宗明白,人证物证俱全。恐陈泽歪曲是非,反诬告他人,遂当堂责打。然陈泽受打仍不改口,心智甚坚。
郡守考虑到此间恐果有蹊跷,人命关天。命令仵作重新验尸。
死者颈间一条红痕,脸色紫涨,周身无其他伤痕。确为窒息而死。
不过,仵作却在死者指缝盖中发现了一块皮肤。
案件有了新的线索,郡守吩咐循此线索查身上有伤口的人。
捕快查到诸家的时候,诸执如心中战战兢兢,面上却春风满面:“各位老爷,我们是原告。不用查吧。”
捕快拔刀出鞘:“怎么,大老爷的命令你敢不遵吗?”
“不敢不敢,老爷请。”诸执如弯着腰将捕快迎进门。
诸家上上下下搜查了一番,并无任何线索。查到一间厢房时,捕快推门却推不开。
“这间房怎么锁着?”
“回老爷,这间是杂物房。平时都好好的,今儿个怎么打不开了。”诸执如絮絮叨叨,上前欲推门。
捕快早一脚踹开,进入房中。
忽的一声响动。捕快拔刀出鞘,警戒着四周。
循着声音寻去,柜子后面果然有一个人。“出来!”
一个女人从柜后出来,她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令和,你在这干什么?”
“这么热的天,裹这么严实干什么!把脖子上的巾帕拿下来。”
“不!”诸令和双手捂着脖子,尖叫往后退。
捕快上前,将巾帕扯下来。赫然一块伤疤。
诸令和被带回衙门,经过仵作验证比对。尸体指缝间的皮肤与诸令和的伤疤正如吻合。
一番刑讯,诸令和如实供述了来龙去脉。那日,诸令和正与小厮欢好。不防已经出门的郑与忘了带银子,回家来取,正撞上二人的好事
郑与怒不可遏,叫嚣着要将奸夫淫妇送官。二人害怕,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勒死了郑与。又伪装成上吊而死的假象。
......
诸令和与小厮被按律处刑,柳桃释放出狱。
然而指证诸执如勾结县官,罔顾法律,却缺乏充足的证据。
正苦苦无进展的时候,衙门外的登闻鼓响了。
衙役将击鼓者带进来,是一个女子。
“启禀大人,我要状告诸执如。”
正是襄兰。
却说诸执如看上了柳桃,一心想娶她当填房。奈何屡次被拒,便心生一计。央红粉相好将柳桃带到诸府,许诺事成就赎她出烟云,迎为填房。
内心却存着坏心思,一则所许承诺不过是谎言,并不打算兑现;二则一旦柳桃入府,便打算霸王硬上弓。不防出了郑与的事,柳桃又决计不从,便设下了这个局。
却说襄兰,回了红玉馆,闭门谢客,一心一意地等了诸执如许多天。奈何日子越来越长,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襄兰心急,亲自去诸府,正撞见诸执如安排打点县令一事。
......
“诸执如你无信,你答应的,要娶我的。”
“呵呵,你一个婊子也想着做人家正头娘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诸执如讥笑。
襄兰受辱,自此绝了嫁诸执如的心思,对此人怀恨在心。
此番堂前作证,不仅指证了诸执如勾结县令之事,甚至举发了许多其他不法之事。
太守一一彻查,按律处刑。
桃姐出狱的这天,陈泽老早候在外面。
待桃姐出来,他点燃鞭炮,用柳枝蘸水拂在她身上:“否极泰来,诸事顺遂。”
桃姐心里暖暖的:“陈泽你小子这么帮我,我一定给你找个最好的娘子。”
陈泽抬起头,目视着桃姐,那眼里汪着一潭桃花水,深千尺。
“我心中已经有最好的娘子了。”
柳桃怔愣一瞬,往前走了几步。
回头,绽开一抹笑,灿若春阳。
“我可是要做官家娘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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