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即醒,日落未息,眼看年终,也算有个盼头。惶惶了一年了,收获颇多,口袋依然干瘪,高兴的事可多了,很好很好。

关中有句话说:“外甥是个狗,吃饱了就走,”咱这当舅的别开生面,时常休息了可往外甥家跑呢,外甥是个细发男人,把家顾的好,媳妇地仓饱满,娃子浓眉大眼,没事家里也是捏捏揣揣,锯个板板儿粘个盒盒儿,闲来我们饭饱茶余,笔墨纸砚摆上,聚众书写,描红临摹,欧柳颜赵不谈,鬼画符也罢,氛围难得,附庸风雅总比吃吃喝喝强。写罢也挑选一二贴于墙上自得其乐,关起门来孤芳自赏即可,拿出门的事还是万万不可的。

伙计领来一个发小想干餐饮,我也是秉承有啥说啥的心思热情招呼,也许是咱没搂住话密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倒了一桌子,或许是咱的抬杠风格生人接受不了亦或是咱今个碰见了个直人,一来二往,空气都凝固了。伙计在一旁又是挤眼又是咳嗽的给我使眼色,我也是上头的一顿打压,想让他放弃做餐饮的想法,最终不欢而散。走后我美美的沏了一杯茶,满意的哼着曲儿,同事摇头笑着说“老耿,你的病情又加重了”。我回了一句:“你懂个怂”。

我的老伙计王酒囊搬到离我只有三条街的地方办公了,闲来无事多有走动,笑眯眯的提着茶叶子就来咧,王酒囊就是我的痔疮,磕碰不得,那得高接远迎,酽茶伺候,晌午的一晚油泼面端到手里嘴上还不得闲的展示一句:“红杆杆,挑白旗,呼噜呼噜进庙去”。

突然之间喜欢上秦腔了,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久违的高亢激越的怒吼之中撕不断扯不尽的是幽怨沉缓的哭音慢板,好似渭北平原之上的粗桩和细枝组合的柿子树一样,迎面而来的西北风里,你感受到的是无尽的悲怆和凄凉,又如小园香径独徘徊时顺鼻腔溜达出来的那一份思念与牵挂,这一切感受都源自生活阅历的积累方可体会其中的妙不可言,这一切感受更是关中人基因片段中携带的,如果你至今都没有关注过秦腔,别急,而今你嗤之以鼻的早晚会走进你的心里,除了秦腔我估计还有石头镜呢,等着,早晚的事,没着过活,乃过打的碎怂听不懂秦腔。

昨日与老掌柜碰见同行,同行寒暄之间称呼我“耿老师”被老掌柜的翻了白眼儿,大有让我自己体会的意思,瞬间我老脸一红,菊花一紧,而后给这个同行发了微信善意提醒:“你等着,君子报仇从早到晚”。

明个就炸丸子呀,眼看着过年,不开火没有年味,不烧油不得兴旺,不备年货不得有余,不贴对子少了喜气。走个亲戚,喝个小酒,唱个大歌,吹个牛批,单单想一下就美地不行。这一切都得从炸丸子弄起,炸着咥着,香气飘着,足足能飘到来年。挽起袖子,起锅烧油,龙年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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