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轩陷入了沉默。
“从你觉醒精神力的那一刻起，已经无法回头了，你见到那些事情过后，你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回到自己的日常生活之中吗？”
“我……”
“死灵的目标一直是你，那些人只是受到了无妄之灾。”
方才发生的一幕幕在林子轩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地重现。
只有他……能够看见那只乌鸦。
而且，那只乌鸦一直盘旋在他的上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现在，他终于明白。
那只乌鸦，在等待他的死亡。
不过，有个问题，他很在意。
“为什么死灵不直接杀了我呢？”
黑影似乎被这个问题逗笑了。
“你以为死灵不想吗？它太弱了，弱到连普通人都无法影响。”
林子轩再次问道。
“无法影响普通人，那两位老人……”
“因为他们已经老了，他们比任何人都渴望活着，也许，他们已经厌倦了活着，渴望着死亡，无论哪种原因，都非常容易受到死灵的影响。”
林子轩下意识看向远处，两位老人躺在地上，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们已经死了。
但林子轩的内心却毫无波动。
为什么能够如此冷漠……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无法释怀。
“救护车？”
听到此起彼伏的警铃声，林子轩不禁皱起了眉头，突然反应过来……
白衣天使来了。
但这次……已经晚了。
两位老人已经死了，受到死灵的影响、因为他……死了。
望着这一幕，他察觉到一件事，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明明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但察觉到自己对生命如此冷漠时，身体的颤抖却怎么都抑制不住。
没错，尽管后知后觉，但在这个瞬间他总算明白了，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这是很恐怖的事。
会以不可阻挡的势头，将人的心底蹂躏一空。
世界之敌……这个看似荒谬的可能性，似乎正在成为现实。
如果真的是这样？
“我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这就是理由！”黑影注视着林子轩的眼泪，淡淡开口。
“你还能哭泣，我已经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了。
这件事中，你不过也只是受害者罢了！死灵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她的语气十分生硬，却带着温柔。
林子轩抬起手，触摸到一抹湿润。
这是什么？
眼泪吗？
在哭吗……我？
“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流泪，因为愧疚，因为恐惧，又或者因为不甘……这些都不重要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重要的是未来，经历了一切的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
林子轩变得烦躁起来。
他不清楚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接受现实产生的骚动与诡异而已。
“准确地说，你无意识中已经知道了。你其实已经掌握所有状况，只是成为世界之敌的你，已经放弃了。
但是……你、并没有完全放弃，不是吗？你无时无刻都在努力，没有彻底消失，这足以说明一切了。
你……要看清楚自己的心。”
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林子轩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亮光。
他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黑影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完全出于自己百分百意志做的事几乎是不存在的，人们总是被束缚着，既然是束缚，就要挣脱，问题在于，被世界束缚的你，内心深处最渴求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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