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前言——写给女儿的话》

记不清是在高一,还是高二的那年六月。

夏花般盛开的树丛在城市的中央喧嚣着青春的热烈,甚至空气里也浮散着仲夏的清香与忧伤。

黄昏时分的房间,窗户外依稀闪烁着夏日的残阳,穿透白纱照射在书桌上,一切皆是暖黄的温度。

那时的她,一脚架在书桌上,姿态慵懒地翻看着手机的小说,那是一篇网络言情带赤裸情节的小说。

“你怎么看这个?”我温吞壁虎般问道。

“这有什么,我们同学看的,比这个还要更情色。”女儿娓娓道来,言辞好似轻浮纱裙。

一刹那间,我顿觉有万千浪推着滚滚黄河污水冲过来。

然后,无可奈何般地,又有些释然了。

这TM就是青春。

青春,难以避免地会被荷尔蒙裹胁着,向前走。像火,燃烧着自己的情绪,灼伤自己也燎伤别人,也像水,淹没了理智,冲刷掉纯真的懵懂无知。

她们活在偶像剧里,耽溺在浪漫幻想的缠绵之中,沉沦于奔放的感官享受之中。

她们曾经以为想爱就可以这样,她们曾经以为奔向爱,一定会遇到爱,一定不会受伤,后来才发现,那都是青春的幻觉。

然后,我说,我来写一本青春言情小说吧。

我不希望她活成小说中的某个人,又希望她活成小说中的另个人。

我希望她知道,情不止是色,可以很优雅,我希望她明了,可以有欲望,却不能沉沦。

我说,人若有期望,就一定会有失望,因为——你无法按照预定的剧本走。

我说,

清傲的人总是喜欢预设未来,视觉自会在千万人中侥幸邂逅一份情意浓厚,相伴如影随形,完成一幕理想的剧本。

——那些无非是献给自我过于绚烂的独白。

是的,人总会高估自己,觉得自己一定会遇到意中人,他符合你想象中的一切,可是,你发现自己等来等去,就是等不到那个意中人。

你遇到的人,总会离你意想中画像的那个模糊影像,差那么点。

可是孤独和寂寞会催着你,你得找一个,先凑合着找一个,就像找工作一样。

——众生不都是骑驴觅马,期待有日能跃马扬鞭,雄视江山吗?

然后,在多年后,你会发现,哦,你高看了自己,然而又低配了别人。

我说,

人都会寂寞的。

可寂寞了,也不能就把标准降到地下室去,寻找一些二流的慰藉吧。

那也许只是潮湿了一夜,却会干旱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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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说得再多,她不会听的,或者听了,很快就忘了。那就让小说中的场景来告诉她吧,那就让生活的真实来告诉她吧。

可以这么说,这本书,就是为一个女孩写的。或者,她会忘了说过的很多话,可能,她不会忘了小说中一些恸哭的场景。

我不知她未来会走什么样的路,过什么的桥,涉什么样的水。我想,一定会有忧与乐,喜与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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