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虚弱无力地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扣入土中,指节苍白。

原本空空如也的肚腹里,连苦胆水也吐了出来。

没有食物摄入,又受了重伤,就算是再强大的炼气师,也不过如一草芥凡人。

梁日看得她柔柔弱弱的模样,心下荡起一丝柔软。

终究是(把)自己睡过的女人,有一种莫名的情愫牵绊起来。

他从石龛上、柜子里翻捣一阵,掏出所有家当,一样样摆开。

“哪,这是腊老鼠肉,这是蛤蟆丸子,这是熏蝙蝠干......”

“呕——”

七海月再次呕吐起来——这狗贼一定是故意的!

待到恢复身体,一定要将他的心给挖出来!

“好了好了,这是我自己腌的蕨菜根,这里有果干、虾干,还有小米......”

七海月吐得眼角泛起点点泪光,艰难地点点头。

梁日脸上生出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行,我给你熬煮一锅虾干小米粥,再配上几碟清口小菜,好不?”

七海月虚弱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是从鼻腔里低低地“嗯”了一声,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梁日笑了笑,自去洗米做菜。

......

一张石几,一口石锅,两个破碗。

两个人盘坐着,相对而食。

待到几碗清粥下肚,七海月苍白的脸庞终于生起一丝红润。

说话间也不自觉地恢复了那种睥睨之气。

“你对火龙岛上的事,知道多少?”她朝梁日问道,像是上司在问下属。

梁日夹了一口咸菜,“哧溜溜”划拉一口粥,含糊道:“我从上岛开始,就一直被关在这天坑下挖矿,几十年没出去。”

“没用。”七海月嘀咕了一声。

梁日却不以为意,情绪稳定,笑道:“我自是没用。”

又道:“不过,这些年,也从其他人口中,陆陆续续听说了一些消息。”

“嗯,说说看。”七海月又吃完一碗,拿起勺子,想要去瓮中再舀一勺。

“咣”,勺子发出刮磨的声音,那是瓮中已被搜刮得干干净净,再没有一粒米。

七海月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羞惭。

梁日是个脾气极好的人,见状笑了笑,把自己的半碗粥递了过去。

七海月眼中闪过一抹嫌弃,终究抵不过饥肠辘辘,轻哼一声,接了过来。

梁日道:“这火龙岛啊,方圆千百里,也算是东海之上一个大岛。岛上呢有五大势力,分别是火龙门、水斗派、沙鲸帮、豹堂、花街。喏,你听名字就知道,只有火龙门称门,况且以岛命名,自然是最大的一个势力。水斗派、沙鲸帮,乃是千百年来,从火龙门分出去自立门户的,关系纠葛不清。至于豹堂,就是经营赌坊的,常把陆上和各岛的猪仔骗来玩钱。花街么,是做皮肉生意的,在东海之上也算闻名,他们还参与人口贩卖,听说连真人位的女炼气师都能弄来......”

“好了,这些我原本知道。”七海月淡淡道。

“嗯。”梁日不吭声了。

七海月喝完了粥,放下破碗,抬起自己的纤纤双手,轻轻抠着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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