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日,秦阳喝退了麻匪,解救了村民,便应罗云的请求,在此住了下来。
小荒村虽然偏僻闭塞,村民生活贫苦,却都有颗纯朴厚道的良心,对他们的救命恩人非常感激,争相报答。
何况,这里几乎与世隔绝,极少受到外面打扰,整个村子一片宁静祥和,山明水秀,出门就能欣赏风景,除了吃住要朴素些,秦阳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嗯…..谁啊!”
这天,院子里传来阵阵凌厉的破风声,伴随着少年的呼喝,惊醒了尚在熟睡的秦阳。
出门去看,果然是罗云那孩子在练习血煞刀法。
只见他身形闪转腾挪,时起时落,将掌中长刀舞得如行云流水一般,气势大开大合,招式刚猛霸道。
“是颗好苗子啊!”
“可惜,虽然练得刻苦,怎奈临阵经验不足……”
“招式动作,只是耍得好看,要想成为真正的高手,尚且欠缺火候。”
秦阳负手而立,在一旁默默地观望着,并未出声打扰,时而啧啧称赞,时而略显惋惜。
“喝!”
仿佛到了紧要关头,罗云突然一声长啸,足尖轻点地面,借势而起,双臂将长刀猛的向前一挥,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在地表留下了两寸深的印痕,触目惊心。
但还不等收招结束,他就像一块被榨干的海绵,瞬间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身子发虚,脚下立足不稳,眼看就要从半空中跌落下去,显然消耗极大。
“当心!”
秦阳眼疾手快,一个简单的鹞子翻身,便跟上了罗云下坠的速度,按住了他的肩膀,稍微用力,两人便重新回到地面。
“恩公,原来是你啊!”
当罗云回过神,发现自己安然无恙,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秦阳,顿时面露喜色。
听罢,秦阳翻了个白眼,笑容中透着莫名的意味,并随口指出了他刀法的几处不足之处。
“呵呵,没有我,你刚刚摔个狗啃泥都是轻的。”
“严重的话,伤筋动骨都是有可能的。”
“要练好血煞刀法,一味的追求刚猛霸道是不够的。”
“就像你刚刚使出的最后一招,明显急于求成,没有留下丝毫余力,才会在中途出现虚弱疲乏的迹象,导致收招不稳,差点伤了自己。”
至此,罗云沉思了片刻,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自己只想着尽快练成,却忽略了关键性的问题。
“恩公,你也懂得我这套刀法?”
见秦阳说得头头是道,让少年颇有感悟,茅塞顿开,脸上顿时浮现崇拜的神情,故有此问。
“那是自然!”
“愚兄虽然不才,但这套血煞刀法,就是由我亲自创造,童叟无欺!”
“四年前,我将它传给了林玄,而林玄重伤后,又意外传给了你,真是机缘巧合。”
“这个世界上,真正接触过血煞刀法的,只有我们三个。”
话音未落,只听得“咣当”一声,少年手中的长刀掉落,跟着双膝跪倒,诚惶诚恐。
“恩公,小弟有眼不识泰山高,原来如此高明绝世的刀法,竟是出自你之手笔。”
“既然如此,就请收我为徒,从旁指点,传授我血煞刀法的精髓奥妙。”
说罢,罗云推金山、倒玉柱,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表明了自己誓要学成的决心。
这给秦阳吓了一跳,不年不节的,突然行如此大礼,他也没准备压岁钱啊。
但见此情形,恐怕不答应是不行了,犹豫片刻,只得说道:“你先起来。”
“既然你照顾了林玄一段时间,他又将刀法传给了你,那你便是我半个徒弟。”
“但咱也别搞什么繁文缛节,怪麻烦的,我可以教你刀法,但咱们仍以兄弟相称如何?”
话虽如此,但小罗云明显是个执拗的孩子,又磕了几个头,口中硬生生叫了句:“师父!”
秦阳只得由他,接着便问:“林玄去世前,教了你多久?”
“除了血煞刀法,还有别的吗?”
罗云挠了挠头,样子有些腼腆,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半晌才勉强说了个明白。
“其实,林叔并没有教我什么,只在去世前把珍藏的刀谱留给了我。”
“这几年,我每天摸索练习,始终得不到其中要领……恩公,我这算不算偷师啊,您不会废了我的武功吧?”
闻言,秦阳一面感叹少年的天真质朴,又觉得这是个惊艳绝世的天才。
修行血煞刀法的难度,他比谁都清楚,而罗云却在没人指点的情况下,练到如此程度,很是难得了。
“来!”
“你把刀法再使一遍,我看看你有哪些不足。”
罗云依言,摆开‘丁’字步站好,亮出血煞刀法的起手式,一如往常般舞动起来。
秦阳看了一会儿,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虽说血煞刀法带有极重的杀伐之气,讲究个大开大合,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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