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少忠缓慢踩下刹车，V12 Vantage的速度降低，仪表盘上的数字从430跳到400，再到300，200，最后降到了150。
他缓慢而用力地活动面部肌肉……后视镜里他的脸孔坚硬，轮廓分明，眼瞳深处飘着幽蓝的微光，像是一簇鬼火在燃烧。
前面是条缓行带，路面高高低低地起伏着，氙灯照射在黄色的标志牌上，“减速缓行”的标语一闪而过。
路面颠簸，林小醒了，她睁开眼，眼里泛着生理性的水光，她探头探脑地往窗外看去，“到哪儿了？”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喑哑。
“收拾下东西，准备下车了，雨伞在车门插着。”蔺少忠往后瞥了一眼，淡淡地说。
“这么突然？外面还在下雨诶。”林小揉了揉眼睛，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刚刚她看了一眼，雨势依旧稳定，估计还在暴雨的范畴中，这种天气其实撑不撑伞都无所谓，总之都是要打湿的。
“我们甩掉后面的尾巴了吗？”她问。
“没有。”
“那为什么要下车，你有新想法了？”林小再次打了个哈欠，嘟嘟囔囔，“我睡了多久？”
“三十分钟，前面都是减速带，对这辆车的底盘不友好，最前方是一处塌方，没路了。”蔺少忠解释了一番，向左打了一把方向盘，V12 Vantage切入应急车道，缓慢停了下来，他推开车门走进雨中，在林小茫然的视线中拉开了后车门。
林小眨眨眼，蔺少忠伸出一只手跃过她的头顶拿起了那个漆黑的金属箱，他低垂着头，黑而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历历可数。两人的呼吸靠得极近，林小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雪茄味。是果木香和豆蔻香？话说你从哪摸出来的雪茄？
林小往旁边挪了挪，蔺少忠把箱子放下，摸到凹槽处，箱子弹开了，他将火箭弹一一装填进去。
“微冲的弹夹也放进去，保险栓拉上。”蔺少忠开口，做完这些后，他再次退入雨中，视线跃过缓行带望着塌方处。
搞什么啊？这么突然，之前是谁说不能动用武器的？
林小心里想着这茬，但手上却是很快将卸下来的弹夹装了进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林小问。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起伏的缓行带上，身后的V12 Vantage没有熄火，雪亮的大灯还照射着。林小披着黑色的风衣，长发松松垮垮地扎了起来，手里拎着一支半狙。
蔺少忠撑着伞，上身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被雨水浸湿后紧紧贴在身上，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他另一只手提着箱子，手臂上的青筋微微跳动。
“去前面看看，判断一下他们是什么来路。”蔺少忠低头看了一眼，女孩白嫩的脚泡在水里，他想了想，“需要我背你吗？”
林小愣了下，步伐放慢，抬头瞅了蔺少忠一眼，没发现他脸上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她的目光接着扫过他手上的箱子，“用不着，箱子你自己提。”
她着重强调了“箱子”这两个字。
蔺少忠随着她的视线往下看了看，默了一会，感觉有点无力，但到底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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