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风光无限的林公子今日沦为阶下囚,为往日从来看不上的粗人俗人所赶。
妻子玉珊还在哭,他心如死灰,神情恍惚,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究竟是谁害他?
他行至黄山半腰处,似有所感,抬头看了眼,只见山顶的凉亭似有人影闪现。
林翊眯了眯眼,看清了那人,竟似是他曾经的未婚妻,如今的妻妹——江玉瑶。
她怎么会来这儿?
来看他的笑话?
林翊看不清她脸上痛快的神色,只是遥遥看见她似有敬酒的动作。
他正欲看清些,身后那人却忽而粗暴的推了他一把,喝道:“走快点!别墨迹!”
林翊眼中闪过一抹极沉极重的痛色与屈辱,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段路还只是他跌入泥潭后痛苦人生的最开始。
江玉瑶看了一场好戏,心情愉悦的回了府,路过京中的五芳斋时,还让丫鬟买了桂花糕来吃。
其实她从前不怎么爱吃甜食,可如今吃来也觉得不错。
江玉瑶高高兴兴地回了府,结果还又得知了一个更让她高兴的消息。
“小姐,夫人闹着要去送二小姐,侯爷不准,两人吵得厉害,侯爷不仅斥责了夫人,还罚她禁足院中,不得出门。”
“听瑾兰苑的人说,今日吵得可凶了,就连三公子都受了家法,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呢。”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秦氏吃这样的亏。”
江玉瑶听得眉眼弯弯,但对她而言,还不够。
她转了转扇柄,笑道:“二妹突遭此难,母亲定然伤心欲绝,我做女儿的,自是要去看看她的。”
瑾兰苑一直是侯府最热闹温馨的地方,可江玉瑶今日踏足此地,入目皆是一片萧条之气。
院中的下人噤若寒蝉,不敢出一言。
主院里依稀可以听见秦氏摔砸瓷器的怒骂声,沈栀意知道秦氏有多在意玉珊,她把玉珊养成那副性子,又拼了命的为她谋得一个好婚事。
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她最爱的女儿大着肚子和男人往边疆的苦寒之地而去,而她做母亲的,却连看也不能看一眼。
那样的地方,几乎是九死一生,便是壮硕的男子也会死在那儿,何况是一位怀了孕的弱女子?
她如何受得了?
“母亲。”江玉瑶站在门廊下,居高临下地唤了一句。
秦氏如今再没了心思陪她演戏,冷声问:“你来做什么?”
江玉瑶轻笑一声,拎起裙摆,缓步绕过地上的瓷器脆片,低声道:“我听说母亲因二妹的事伤心欲绝,我做女儿的自是来看望母亲了。”
“不然外面的人还当我不孝呢。”
秦氏咬了咬牙,没声好气地说:“不必你来假惺惺。”
“别以为我不知,你现在心里定高兴得很吧!”
江玉瑶弯了弯眼,道:“母亲这就是误会我了。”
“母亲伤心,我亦是寝食难安。”
“对了。”江玉瑶凑近秦氏,笑着说:“看母亲这么伤心,我就和母亲说个好消息让母亲高兴高兴吧。”
“大夫说了,宋姨娘这胎是个男孩。”
“母亲,您又要添儿子了,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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