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呀,她又不是傻子!”我不耐烦地往外推她。
“她现在这种状态,跟小孩子也差不多,心理脆弱到了极点;一个病人,你还拿什么理智去要求她?最好是依着她顺着她哄着她,只要她开心就好。”她撂下话,头也不回地出了医院。
她的话令我不禁想起小妹。什么是欺骗,什么又是真实,我们都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里?她们一个接一个的病倒——老天如此不公,还教我说什么?
我郁郁的回到病室,积愤难宣,喘了好一阵粗气。突然,我的眼睛定在某一个点上,就像七年前小妹苏醒过来的那晚一样。
“你要什么?”我哆嗦着嘴唇探身来到田田床前。
她不说话,什么也不说,豆大的泪珠自眼眶滚滚滴落。
我急坏了,对她喊道:“田田,你说句话啊!是不是哪儿疼了?我去叫医生好不好?”
“别去!别……别走……”
比起印象中的她,此刻的她消瘦了,薄薄的皮肤似乎掩盖不住骨骼的突出,脸色异常苍白。她的唇吻泛着浑浊的色彩,整个人感觉形将摧垮。
“告诉我,田田,你想要什么,口渴吗?”我伏在床头,腾出一只手去梳理她额前的细发。
“我要……你!”田田哽咽着流泪,泪水打湿了枕巾。
“田田,你看,我不是在这儿么。”我替她擦掉不断涌出的泪水,“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陪你,我保证!”
她甜甜地笑了,却笑得那么凄惨无力。
她从被子下面伸出左手,异常虚软地握住我的手臂,“我终于抓住你了……呵呵……”
望着她干裂的嘴唇,我的泪水一下子也涌了出来——她怎么会病成这样!
“田田。”
“嗯。”
“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我,这两年,你又去了哪里?”
说完,我便开始后悔,我不该问,什么都不该问。没想到,她却释然地笑笑:“我啊,去旅游了……呵呵,其实是去甘肃、青海和云南给小孩子们教书,教英语。”
“你!你干嘛跑那么远,那种地方是你能待的么?!”我睁圆了眼睛,又惊又怒。
“呵呵……我还想去新疆和西藏呢,去看看那里的独特风光,看看那里的广袤与苍凉,可惜,我的身体不行了……”说着,她“哇”的一声哭了,“我,我不想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我不想!”
“别哭了,会好的。”我知道自己的劝慰有多么牵强与无力,可还是得开口劝她,“你爸爸知道吗,要不要他来照顾你?”
她诧异地望向我,半晌,才嗫嚅道:“你不用这样……真的,我没事,我自己能行……你,你去忙你的吧,不用总在这里陪我。”
我呆了一呆,苦笑着捏紧了她的手,“你的小脑袋瓜里都瞎想什么呢!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不陪在你身边呢!我,我是觉得……你今天真是把我吓了一跳,这么大的事情,我觉得应该让你爸爸知道。他应该来看你的,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他是你最亲的人了。”心里想着,依凡说得果真没错,我对她该像当初对小妹一样,说话得加着十二分的小心,否则,保不齐哪句话出口就伤了她的小心脏。
“那你呢,你不是么?”
“我?”我愣了一下,陪着笑说道:“我当然也是……可总不如——嗯,我是说,你现在病着,应该告诉你爸爸,他是你的监护人啊。”
她垂下的眼睫微微颤动,“我的病,他早就知道了。这半年来,我一直在香港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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