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

夜雾已散,夜风却更悲凉。

天已接近黎明,夜更黑。

风吹不走黑暗,但风声中还有夜鸦。

夜鸦永远只有一种叫声,一种叫声中仿佛又只有一个字。

鸦声哀愁,冬意更觉凄凉。

夜啼,本是寒冬深山的世界,鸦声正是冬山夜啼的灵魂。

虫鸣与鸦声并无关系,只要在山里,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可以听到虫鸣。

但这一下子,在这一块山里,人类的打斗声一下子就把虫鸣也掩没了。

又或许,连虫子都已懒得为惊扰它们的人类鸣叫了。

打斗中没有灯光,但敏锐的修武之人却能感应到漫天尘土,然后尘土中又叶落如雨。

“妄想从我们冥鬼三笑的手里逃掉!”穿绿色衣服的那人冷厉吼叫,他是冥鬼三笑中的老三,他一边动手一边吼叫:“他娘的,我玩死你!我玩死你!”

穿黄色衣服的老二大笑一声,道:“别着急,太快弄死了就不好玩了!”

穿红色衣服的老大说话最简单:“哈哈!对!”

在一对三的缠斗中,易寒宇已经受了伤,但他并未遭到重创。

因为那三人故意将攻击的力度都控制了一下,戏耍多过于斩杀。

冥鬼三笑。

这个组合的名字本来也很一般,却很贴切。

因为这组合名字下的三人的确喜欢笑、时常笑。

就算杀人的时候他们也是满面笑容。

而且他们杀人的时候,看上去笑容比平时更和蔼。

笑本来就是象征快乐多一些,用残酷的手段对待更弱小的人,在他们来说也许就是一种乐趣。

只要不看面相,有谁会想到这样的笑容下面所藏的人,所藏的心,竟比毒蛇还狠毒?

其实他们那干尸般的身体并没有毒,有毒的是他们的心,他们的手,一出手他们往往就要在残忍中取人性命。

此刻,在他们的虐待中,在他们的视线里,在他们欢快的笑声外,那少年仿佛已精疲力竭,只消轻轻一击,就能让其扑地俯跌,狼狈不堪。

对他们来说,杀人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远没有折磨和辱人来得痛快。

就像现在这般,他们觉得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令人兴奋、更令人快乐的事情了。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们今晚所遇到的是狠毒中的狠毒,是个能将他们彻底玩死的人。

在少年的眼里,他们已是三个死人了,三个真正的死人。

示敌以弱,本来就是少年的策略。

他们不知道,所以他们更快乐。

老三又开始说话了:“大哥,不如将这人的四肢斩去,然后再用绳子把他从头到脚串起来晾成肉干,这样会不会更好玩?”

老二道:“大哥,我有更妙的主意,将他身上的肉一块一块慢慢割下来更好,这样我们还能听到他美妙的惨叫声。”

老大定夺:“好!就照老二说的办,咱们轮流着来,一人割一刀,慢慢的割!”

商讨完毕,三人越发显得心摇神驰,乍看之下,就像是色中饿狼看见了美貌的姑娘。

三人得意洋洋向着易寒宇慢慢靠拢。

四丈……三丈……两丈……一丈……

距离已足够近了,易寒宇突然间纵身而起,单手使劲一挥,朝那老三当面撇一把红光闪闪的粉末,口中狠厉道:“毒死你!”

这一出来得太突然,老三的本能反应就是眸中忌惮,顿足不前。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少年早已窜出包围圈了!

老三心知上当,森冷道一句:“想跑?”

话落,转身自手中弹出一条绿色丝线,一条似乎无限长的绿色丝线。

易寒宇头也不回,反手拿着一件金光灿灿的铠甲挡住整个后背。

他将铠甲当作护盾来使用。

丝线疾射在铠甲上面,发出嗤嗤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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