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师弟,当年汝离开文庙,弃文从剑,说是要保护一个女子,说的是这无恶不作的天妖吗?本以为你会扶摇直上,成就剑之大道,可如今将路走偏,走窄,坏了天下的规矩,为兄万般心疼啊,今日为兄就替你灭了妖女!”
一道金光穿透乌云,一座佛像降下,额点红痣,身着露胸红色金丝袈裟,坐下莲花宝座,面色似喜似悲,双手合十,眼帘低垂,宝相庄严。
“施主,斩断心中杂念凡情,了却缠身因果,方可见广阔无垠天地~阿弥陀佛~”
三座顶天立地的神像呈困兽之势将秦玉包围其中,在他们的衬托之下是如此渺小,如沧海之中一叶扁舟,巨峰之上一粒白雪。
“天妖狐修成人形之前皆以山壁间奇花异草为食,以朝霜夕露为饮,成人之后只食人间烟火,饮粗茶吃淡饭,从未害人,一心追求仙道,一不小心泄露天机,便引来你们这群图谋不轨之豺狼!”
白衫儒士一脸和煦笑容劝道“师弟莫要被那狐妖魅惑了,妖之本心,奸邪污浊;妖之初,性本恶。”
黄袍道士满脸怒容:“天妖狐一族本是天上仙宠,因造孽贬下凡间,吾等须杀了此等罪不可赦之妖,秦玉,你沾染世间低俗肮脏的红尘,如何成得了剑仙?”
袈裟大佛似喜似悲:“施主放下心中执念,随吾等除掉恶因,以纯粹剑心还天下苍生太平,阿弥陀佛~”
秦羽低下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闷闷的嘲笑声,那声音在三座顶天立地的神像间微微荡漾,显得渺小,却让三尊震耳欲聋:“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三位十境飞升境,世间最强之尊,只差一步之遥,只差临门一脚,便可成就大道,你们一个个言辞冠冕堂皇,正义凛然,因为只要杀了她,一个积满无上功德,一个名流万世千秋,一个吃尽天下香火!这就是尔等的证道契机吗?可笑,真是可笑!”
“混账!简直是信口雌黄!颠倒黑白!”道人面红耳赤。
“急了?急了好啊。三个飞升境祖师围剿一个小小渡劫境剑修……那么,在下请三位尊者,入局!”
那日天昏地暗,整座华夏大陆之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乌云环绕三颗巨大烈阳。人们都以为世界末日来临,震灾、火灾、虫灾、洪灾、旱灾……妖魔四起,无人坐镇,神鬼作乱,世间恍若人间炼狱。
儒士怒吼道:“汝疯了?汝怎么敢现在渡劫?汝被心魔腐蚀到这种地步了吗?”
“哈哈哈,等我渡完劫,不就也是飞升境了吗?”
道士面露出惶恐:“秦道友,贫道可以保证,只要你不用自身气机挑衅天庭,我等绝不对你动手,你现在是这方天地唯一有机会成仙的剑修,成为新的剑道祖师之人,届时我等平起起坐,共同飞升天庭!”
秦玉的青衣被浸染成鲜红血袍,满脸无惧与嘲讽地看着面前三位满脸惶恐的圣人:“呵呵呵呵…天资卓绝者雷劫越强,咳咳…雷劫范围之内人数越多,雷劫次数越多。臭牛鼻子老道,你不是喜欢耍雷法吗?那你看看我的雷够不够劲儿!”
圣人们各施神通,欲图远离这个疯子。
“晚了,下辈子投胎牢记不要惹剑修。”秦玉挺剑直指苍天,引得雷云阵阵不满,猛的劈下四道金色雷霆,化作天劫囚笼……
乌云逐渐变得稀疏,一束束金光透过缝隙插入大地,一个男子颓然坐在地上,与先前的英姿傲骨天壤之别,他背靠着一堆金身碎片,浑身焦如黑炭,只有一道道金色符咒、经文、道篆,刻在身体各处。散发着余晖,身旁插着一把断剑,散落着几瓣莲花,几缕浮尘,几块碎木。他口中咽着鲜血望着天渊方向。
他从未考虑在她动情之前的十几年目的是什么,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身死道消,只是在想他注入毕生一切情愫,却未来的及听过她真心说过的一句爱他,所以太晚;可他还没有修成天下真正的第一,不能好好保护她所以太早于是他吐出这一声,最后一口气:“十余载光阴,今日方动情…不早不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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