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荷花开的时候,辛家九姑娘辛玲儿出嫁。
婚期之所以定在六月,还有一段佳话。
因为新郎初见新娘便是在荷花开放时,准备画荷花的年轻公子,没有被荷花迷了眼,反倒被荷花池中那个胖丫头惑了心。
从那以后画公子的画有了思念,有了深情,也有了挥之不去的魂。
徐画,徐正景,正经国公府的嫡出三公子,从小身娇体弱,不折不扣的病秧子,本以为这一辈子清心寡欲,有画相伴足矣,哪曾想菡萏园里失了心。
徐画一开始没打算拖累人家姑娘,偷偷画的画也束之高阁,只当是无望人生中一缕不经意刮进来的风,一抹炽热却温暖的阳光。
可这人生的际遇往往事与愿违,越想得到就越容易失去,反而是躲着避着却频频相遇。
偶遇一次执念便深一分,所以当那个胖姑娘被传没人敢娶时,徐画便急了,他想娶不敢娶的姑娘,凭什么被人这么羞辱。
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病秧子硬气起来,那也是说一不二的世家公子气派。
本就是家里娇公子,父母兄长的眼珠子,他有求,他们哪有不应的道理。
隔天就备了厚礼,找了媒婆上门求娶,结果也是一波三折,媒婆没找好,看不出个眉眼高低,被辛家二夫人棍棒一顿赶了出去。
徐画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天天后了,熬神费心给姑娘家准备的见面礼,就这么送不出去了,心里一急,差点没背过气去。
稳住身形后,不顾下人的劝阻,沾染满身颜料的衣服也顾不上换,一门心思去把心心念念的姑娘找回来。
名声在外的如玉公子,那一天狼狈的如同街头乞儿,不顾行人投过来的或好奇或嫌弃的打量,甚至不顾及本就破败的身体,追着马车拼命的在雨中奔跑,到底是身子底子薄,那之后便一病不起。
后来辛玲儿回忆那一天将那人狠狠骂了两次的场景,最后还狠心离开的场景,都是心有余悸的。
再一次相见,是那人病入膏肓,尊贵如国公夫人,却低三下四的求她去见他一面,她那时候还是有些气愤的,毕竟当初媒婆上门可是一点都没客气,将她贬的一文不值,否则她也不会一见到徐画就忍不住骂人。
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她们家再有钱,也不是低贱的商户,何况人家还是低头来求,她们家是既不敢也不忍心拒绝。
辛玲儿是在母亲和国公夫人的陪同下,进的徐画的卧房的,卧房外面连着书房,书房一侧是大大小小的画架,而画架上此时挂着都是同一幅画。
画的背景都是荷塘,而人物也仅一个人,少女面颊圆润可爱,身材丰腴饱满,或站或卧,或弯腰扶水,或伸手拈荷,姿态随意,笑容灿烂。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辛玲儿。
还没有见到人,辛玲儿已经开始后悔骂他了,神情怔忡着被母亲拉着进入卧房。
入眼的人男子,面容清俊,只是面色过于苍白,无声无息,辛玲儿突然觉得有些呼吸不畅,似是后悔,又似心疼。
等走的近了,那一句如梦呓般清浅的“玲儿姑娘对不起”,彻底让她沦陷了。
她本就是个“不太规律”的小姐,性子热烈似火,敢爱敢恨,冲动大胆。床上那个男子又实在让她心疼,脑袋一热,完全不顾自己亲娘和人家亲娘还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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