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兵戈之间,或是朝堂之上。

言之,先帝崩殂之后,表面上乃其父朱高炽承袭帝位,成为大明的天子,然而实质上,朱瞻墉已然是大明名副其实的主宰者。

朱瞻墉如今握有的实权何其广大,锦衣卫、东厂、禁军、三千营、五军营、神机营、巡城营、城防营,几乎整个京师的军队十之八九皆在其掌控之中。

是以当今的大明,朱瞻墉虽非天子,却胜似天子。

朱瞻墉之令,有时甚至比天子之命更具效力。

当然,对于这些权柄,朱瞻墉轻易不动,一旦触及,便是拂逆其父颜面。

除非在重大分歧之际,否则朱高炽仍是名副其实的天子。

对此,朱高炽心中有数。

然此刻,朱高炽尚不在意。

因朱瞻墉在他眼中,乃日后的接班人,大明未来终须交予他,他执掌与自己执掌并无二致。

疑心儿子,朱高炽毫无此念。

确无半分!朱高炽深知一事。

以朱瞻墉之能,欲越他而登天子之位,朱高炽即便想阻,亦是无能为力。

因朱瞻墉掌控之物,早已非他所能抗衡。

故朱高炽看得很开,且他绝不信儿子会将他这位父皇拉下宝座。

朱瞻墉在他看来,性情与他相似,极重情义。

故只要儿子不悖逆,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这也是朱高炽一直支持朱瞻墉的原因之一。

朱瞻墉查看过几位受伤的儒生后,挥手吩咐:“为他们包扎伤口,一同收押。”

“遵命!”

待一切处置妥当,朱瞻墉才长舒一口气。

其实处理这近万儒生,朱瞻墉内心压力颇大。

唯恐这些儒生鱼死网破,此事便真会闹大。

幸而,在他步步威逼之下,这些儒生皆被控制,否则一旦牵涉人命,即便他能安然无恙,亦必不好受。

皆言文人之口,乃世间最毒之利器。

如这些儒生,赞誉一人或许不易,但诋毁一人,手段千千万。

流言蜚语最是可怖,能令死者复生,生者丧命。

正当朱瞻墉不顾天下之大不韪,拘捕近万儒生之际。

皇宫之中,御书房内,正与几位心腹大臣交谈的朱高炽,忽感心中一阵悸动。

此时,一名太监急匆匆闯入。

“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朱高炽微皱眉头,斥责道:“何事不好,如此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那太监心下一凛,连忙恭敬道:“陛下,真的不好,太子殿下,他适才在午门调动近万禁军,将午门外的儒生与太学生尽数擒拿,据说还有杀戮之事。”

朱高炽闻讯,猛然起身,两百斤的肥硕身躯颤抖,双眼瞪得滚圆。

“你说什么?他将万余儒生都抓了,还杀人了?”

太监一惊,连忙跪下,颤抖道:“似乎是,但具体情况,奴才不在现场,也不知详情。”

朱高炽直接站起,问那太监:“太子人呢,现在何处?”

太监小心翼翼道:“殿下已回太子府。”

朱高炽双目圆瞪。

“闹出如此大事,他小子居然回去了,岂有此理,随我去太子府!”

“是,遵命!”

随后,朱高炽乘坐龙辇,直奔太子府而去。

朱瞻墉回到太子府时,已是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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