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人间的新年。
我和孟婆在奈何桥边支了一口锅，吃火锅。
酒是我从谢灵蕴那边偷偷顺来的，入口辛辣。
我的味觉，竟然在慢慢的恢复。我从做鬼的那天起，就没有五感，这么些年，多亏了谢灵蕴每月一碗的药汤养着。
他只是从来不说。
没有解释。
还有王半仙，喊他姐夫，他做人的时候成过亲？可他那般毒舌的人，会对自己的妻子是何模样。
鬼还有三天假呢。
新年一大早，孟婆就来寻我，让我陪她去人间看看。
我怕的要死。
孟婆笑了笑。
“无事，判官大人同意了。”
人间正是寒冬，大雪纷纷，却处处留着新年的热闹。
过了黄泉结界，入眼便是一个小镇。
家家贴着红春联，挂红灯笼，地上还有未来得及清扫的鞭炮。
我和孟婆打着伞并肩而行。
没有目标，就在小镇转了一圈，然后在一个茶棚歇脚。
看得出，小镇并不富裕，应该说，这个朝代的人间，不富裕。
但人容易满足，过年该有的气氛还有。
隔壁有一桌，坐着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小声讨论当今的帝王。
我也听过一些。
但无关痛痒。
“他们口中的先祖皇帝，连灭三国，也包括了我的国家，阿思。”
“我叫孟里，曾是大孟王朝的公主，可惜了，国家没灭了，我也就殉国了。”
认识孟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说。
“去跟大人认个错吧，你要是想知道往事，只要你问，大人未必不会说，但是，阿思啊，真相往往不如人意。”
又何必执着生前事。
我从人间给谢灵蕴带了一壶女儿红。
他的住所我来过无数次，在寸草不生的地府，他的房间里养了一盆兰花，很普通的品种，却能长在不普通的地方。
我见过他用灵力滋养。
我不懂为何。
他的住所没人看守，毕竟也没人敢闯。
很安静，很安静。
谢灵蕴不在。
“姑娘姑娘！！”
何事如此惊慌？
“有人擅闯地府，强行要把亡者拉回人间。”
我心下一沉，这百余年的平静终究被打破。
“立刻通知殿下和大人，我过去处理。”
“殿下不在，大人也不知所踪。”
“继续找。”
我提着剑，掐着口诀，向奈何桥而去。
“哎呀，姑娘小心啊……”
竟然是位仙人。
白衣飘飘，仙风道骨。
如果，谢灵蕴没有入地府，是否也是这般？
那仙人却不是个讲道理的人。这方已经动起了手。
“退下。”
我大呵一声，提着剑，挡了仙人的一招，顿时，心口一阵剧痛。
“呵，婆罗剑？”
我被震的后退两步，一众鬼兵围在我身后。
仙人桀骜。
“本仙不愿与你们纠缠，交出本仙的妻子，本仙立马离开。”
“亡者归地府。”
我冷冷的道。
“呵，自寻死路。”
这世道的规矩，什么时候由强者说了算？
“少司仙君，当我这地府没人了，如此对待？”
程灵毓出现的那一刻我松了一口气。
“怎么搞成这么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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