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裹着襁褓睡在她的身旁,母亲和乐言坐在塌上,手里拿着阵线比划着。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位身着襦绿色窄袖夹袄,袖口刺绣,配银灰色罗裙,头发是用绿色麻布包起来的包簪,手中提着一个食篮的妇人推开门,小心的掀起挡风门帘走了进来。
“弟妹感觉怎么样?”李兰芳把食篮放在桌上,从里面端出炖了半天的鸡汤“我一大早上街买的老母鸡炖的,你快喝些。”
冯若安一脸感激“多谢嫂子,还是嫂子想的周全。”
乐言拿了个隐囊②,慢慢扶着冯若安靠坐起来。
李兰芳把鸡汤递给乐言“哪里是我想的,这还是娘提醒我的。”说着,又对冯杨氏道:“倒是要辛苦亲家夫人一段时间,本不该劳烦您来照看弟妹,无奈我家二姑娘这也才六个月;娘的情况您也是知道,有心无力。二弟也正在东京应考,家里真是抽不出一点闲人来。”
冯杨氏连连摆手“不必说这些,我在家本就闲着,过来也就看看孩子,很是轻松。且女子生产本就凶险,我也是担心安娘。你与亲家母能让我叨扰这么久,我已是感激不尽了。”
李兰芳伸手捏了捏魏时的脸,魏时立马皱起了眉头。李兰芳见状立即松了手“这小姑娘,肯定随了二弟,是个少年老城的。”说着,又对冯杨氏安抚道“亲家夫人您就放心住着,想住多久都成。”
冯杨氏顺水推舟的接受了。她是真的放心不下冯若安,女儿是在女婿进京后才发现自己怀孕的,又不让人在信里告诉女婿,说是怕女婿无心春闱。
冯杨氏刚想到这里,就听到李兰芳问道“弟妹,孩子都生了,总该要给二弟写封信了吧?。”
冯若安忍着恶心喝完最后一口汤,点头道“嫂子不说我也打算写的。算着日子应该是春闱最后一天,也不知道考得如何了?”
李兰芳闻言笑道:“以二弟的本事,不是状元也是榜眼,再不济也是个那什么郎!”
冯若安被李兰芳逗笑“探花郎,嫂子快别给云凡带高帽,这可是三甲呐。能考上二甲进士我也要去道观还愿的。”
李兰芳浑不在意“管他这样郎那样士的,反正二弟能考上!你信写好了让乐丫头给我送来,刚好三天后你大哥要随商队上京都。”
冯若安应好“晚些时候我让乐言给嫂子送去。”
“行,那弟妹你好生休息,我先回屋了。”事情都处理完,李兰芳便开口告辞了。
冯若安喝了汤有了点精神,让乐言搬了个小几过来,她拿着毛笔,略微思索便下笔。
吾夫云凡:
承天十年二月十八,安诞一女……
一刻钟后,冯若安吹干笔墨,把信纸装进信封,递给乐言“把信给嫂子送去。”
乐言收好信,搬开小几,脆生生的应道:“娘子放心,这封信姑爷一定能收到。”
冯若安笑着催促乐言“贫嘴,还不快去!”
乐言笑嘻嘻的出了门。
冯杨氏看着乐言的样子,没忍住说到“也就你,纵的这丫头没大没小的。”
冯若安却并不在意“我本就把乐言当作妹妹。当初我嫁到卫家,本不想带她的。卫家本就世代务农,也就是公公在世时考了秀才做了账房先生,才在县里定居的。婆婆大嫂都没个丫鬟,我带个丫鬟着实不像话。好在婆婆和大嫂都是大度人,且云凡也知道我与乐言自小感情便好,这才带上她的。”
冯杨氏想想也叹了口气“也幸好乐言跟着你了,不然这女婿不在家我怎么也不放心的。”
“娘,我有点累了。”冯若安知道母亲是在担心自己,但也不想再说这件事了。母亲还不知道她是冯若安在卫云凡离家前就发现自己有孕的,只是瞒着没说,若是被母亲知道了,定是要吃一顿挂落的。
冯杨氏瞪了冯若安一眼,却慢慢扶着女儿躺下,还给她掖好了被角。
“睡吧,趁现在孩子也睡着,多休息,后面可有的你熬的。”
冯若安对母亲讨好的笑笑,冯杨氏只好点了点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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