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说,卿寒是众星捧月的女娃,生来便是人人艳羡的相府嫡长女,这一生,注定是要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明珠。

阿爹说,小卿儿是福星,降生的那一年风调雨顺,亦是他平步青云,官至丞相的那一年,吃穿用度,必须是最好的,所嫁之人,也必须是最好的。

兄长说,他的小卿寒是那夜空中最璀璨夺目的星,惊才绝艳,英姿飒爽,是他永远捧在手心里的无价之宝。

算命先生也说,夙姑娘是天资聪颖,有福瑞之相。

他们,诚不欺她。

她自小琴棋书画,诗酒棋武样样精通,豆蔻年华已在京城盛名千万。

许是看惯了兄长骁勇善战,意气风发,屡建奇功,自小心中便有战场杀敌的小心思。

及笄那年,便以一箭三雕名动京城。

引得无数世家子弟倾慕而神往之。

上门求亲之人,络绎不绝。

便是天家之子亦倾心于她。

可众多皇子,她偏偏就错爱了那忘恩负义的君润生!

本是受尽宠爱的女郎,却因他成了那年京城最飒的女将。

那年她如夜幕最闪耀的流星,落在了他的心尖,亦与他情定三关峪,她待他满腔真情,不输男子的热血终是隐没在三关峪,做了他口中恪守本分的闺阁女子,满腹文采斐然却甘愿相夫教子,最终,换来江山易主那日的一道白绫。

后悔吗?

与其说是后悔,不如说是恨!

“小姐!小姐!公子求求你!快救救我们小姐!”

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夙卿寒从黑暗中挣扎着,拼命想要睁开眼睛,奈何,眼皮很重……呼吸不畅……

水呛进鼻腔里,难受极了!

身体的每一处,都像是灌了铅,沉重,提不上劲儿。

“大哥!这都闷水十次了!这小娘子还不肯服软写求救信!真是硬骨头!”

“继续折磨她!要是死了!就直接沉河!”

夙卿寒意识渐渐清晰,拨开眸中的黑暗,便见一片清明。

“小姐!小姐!”

声嘶力竭的喊声沙哑:“求你了!公子!那赎金算是我们借的!等到小姐平安回府!定会还…加倍的还公子赎金!”

再一次窒息感袭涌过后。

卿寒才惊觉自己被困在铁笼中,浑身无力,如同困兽。

循声望去,娇小柔弱的丫头被两名匪寇模样的汉子控制着,却还是拼命哀求着看向一旁。

小芷…

她这是…回到了十五岁?

她记得,那年因应六公主邀约来浅心湖春游,却不知为何,用过午饭后,便昏昏欲睡,无奈,只得辞别六公主回家。

可再一睁眼,却是被一帮匪寇锁在铁笼子里,不停地闷水。

他们用闷水的法子折磨她!逼着她写求救信!好巧不巧,她写完了信,君润生找来了,不仅救了她,还将这些草寇斩首示众…

原来你从这时,就已经开始谋算你的大业了!

可重来一次!她怎么能让他得逞!

眼看再次沉河,顾不上愤怒,她骤然握住铁笼:“等等…”

匪寇头子见她有反应,当即叫停:“你愿意写信了?”

“我有话说…”

她吃力地偏头,看向方才小芷哀求的人儿——简衣如墨的少年,眉眼点染一点微冷的疏离,清逸脱俗,俊逸得不像话。

还是记忆里的那个少年郎。

此时,却有些出神的端详手中的并蒂莲耳坠。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微微抬眸,有一瞬的错愕。

“你不救我吗?”

这句话,她以为用了最大的气力,最高的嗓门儿,被下的迷药,药劲很大,让她脑袋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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