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媚山的路上,霍温玖没有说一句话,她不知未来会如何,她心中只想着刚离世的阿爹,分别的阿姐和阿母。林逋看她正处于无忧无虑的年龄,却遭受着这样的磨难,他第一次觉得可以将可怜二字用在一个还未长大的女子身上。
林逋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囊,很硬,安慰她:“去媚山的路很难走,一定要有足够的力气。”霍温玖接过他手中的囊,说了一句谢谢,艰难的咬下一块,无味的在嘴里嚼着。
看霍温玖吃完后,林逋起身收拾东西,他看时辰不早了,要赶紧赶路。他们来到措湖,霍温玖疑惑,询问林逋:“林伯伯,这不是湖吗,山在何处。”林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笑道:“行到湖中央,山自会来找我们。”
随后,他们搭上了一个小舟,林逋很是熟练的搬弄着船桨,霍温玖托着下巴,看向湖面,说:“林伯伯,这段时间会不会耽误你自己的政事啊”。“我哪有什么政事,我只不过是游览大好河山的一介散民罢了,早就不跟朝廷打交道了。”
霍温玖瞬间就觉得林逋如此潇洒。
不知不觉霍温玖和林逋就来到了湖中央,湖中央大雾弥漫,根本无法辨别方向,林逋让霍温玖从小舟上站起身,闭眼。
湖中央,两人站起身来,闭着眼,林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伞,向天空垂直扔起,伞瞬时被突然撑起,受湖中央风向的原因,伞被牵引着旋转起来。
林逋抓住霍温玖的腕轴,指挥她:“别睁眼,听我命令,我让你蹲下就迅速蹲下”霍温玖听话的嗯了一声。
湖中央刮起巨大的风,林逋护着她,防止她被风刮倒。顷刻,伞停下来,从空中落下来冰刺,林逋喊道:“快,蹲下。”伞也迅速落下成为她们的屏障,霍温玖感觉这伞好像被施了法术,竟然没有被冰刺刺破。
最终,他们躲过了袭击,林逋起身把伞收起来,看见霍温玖仍继续闭眼蹲着,双手抱头。林逋提醒他好了,霍温玖这才站起身来,看见大雾全消,在她面前的是一座山的入口。
林逋环视入口四周,开口:“这就是媚山的入口了,此地严禁男子进入。”
“那林伯伯该如何进入。”
林逋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既然我们自己进不去,那便让别人带我们进去。”他接着又开口:“不过,我们还并未到达真的路口,还有一段路我们可以行走。”
林逋和霍温玖从舟上踏入山的路口,霍温玖瞬间就闻到了非常浓烈的香气,挥散不去。在路上,霍温玖看见许多花朵都生长在山岩上,她心里疑惑,在这没有日光照耀的地方竟然能生长鲜花。
她准备近距离看看鲜花,却被林逋叫停,林逋提醒她:“这花都有剧毒,不是媚山上的人无法近身接触这些花。”
幸亏林逋提醒她,要不然她小命就不保了。行了一段时间后,林逋说到达最终的路口了,只见一段环形台阶直通山顶。
霍温玖问林逋:“我们要上吗。”
“仅凭我们无法上去”
霍温玖刚准备开口问他那该怎么办,林逋就开口:“来了。”霎时,一把朱红色的伞从天上下降,林逋将霍温玖护在身后,只见拿伞宛如人身一样朝林逋发起进攻,林逋抽出腰间的青流御剑,和伞打斗起来,林逋虽很久未用剑术,但并不手生。
那伞又射出毒针,林逋拿起剑抵挡毒针,霍温玖毫发无伤,但奈何毒针速度极快,他最终还是被毒针刺入脖颈。
林逋手抚脖颈,察觉到毒素迅速扩张。五步台阶之上缓缓走下来一个女子,穿着双蝶云形翡翠霓裳,鼻下被罗兰面纱遮挡,手轻轻一挥,那朱红伞就落到了她手中。待她走到最后一个台阶,轻声道:“看来媚山又来客人了,只不过男子倒是少见,恐怕这两位可是怕是不懂我们媚山的规矩罢。”
霍温玖见状,开口:“姐姐误会了,我们确实第一次来媚山,平民之人不懂江湖规矩,还望姐姐教导。”橦萝捋了捋胸间的秀发,轻笑:“平民?刚才这位客人的剑术恐怕不是平民所能够习得的吧”林逋口中突然吐出鲜血,霍温玖扶住他,叫了一声:“林伯伯!”
橦萝转过身,留下一句:“若再不离开,两天后毒液便会遍布全身,他也会暴毙而亡。若是现在即刻回到你们该待的地方,我便会给你们解药,我们媚山之人从不会伤害无辜。”林逋艰难起身开口:“我有东西给你们城主。”
紧接着林逋从腰间拿出一香囊,开口:“我仰慕你们城主许久,只是从未见到一面,今日历经万难终于到达媚山,只为得城主一见。”
橦萝却没领情,说:“江湖之间仰慕我们城主的人那可多了,你这一句话问了就让我听你的去拿给城主。”
霍温玖无意中说了一句:“你好似我阿姐,姐姐你就帮我们一下,况且林伯伯已经中毒,我们已不可能入媚山了。”橦萝先是晃了一下神,随后又思索了一会,最终才开口:“看在你们没有什么威胁的份上帮你们交给城主。”
霍温玖向她道谢。
过了许久,下来一个人只不过不是橦萝,是另一个女子刹霓,她先是给林逋解了毒,然后又给他一个玉戒让他戴上,以防媚山之气攻其心肺。她开口:“城主让我来带你们到媚殿。”霍温玖紧张的心终于松下来,说了一句:“太好了。”
这石阶非常神奇,霍温玖才走了第一环不到一半,当她回头看时,却发现已到了最后一环。最终她们到达媚城,刹霓触碰一个花朵,转眼间她们就来到了媚殿门口。
她们跟在刹霓身后走进媚殿,霍温玖第一次见这种场景,两侧全是同橦萝和刹霓一样的女子,主座旁边有两个戴面具的人,全场不说话。待她们走到殿中央,刹霓向她们点头,随后也去了两侧。
霍温玖又闻到了她们刚下舟时的香气,依旧十分浓烈。紧接着便是一阵铃铛声,她转身向后看,一位女子走在最前面,赤着脚,脚上的铃铛声穿梭在耳中,穿着紫砂霓裳衫,轻薄的好似壁画上的飞天仙女,可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后面跟着侍从。
待她到达主座,露出纤白的小腿,侍从用方扇扇风,林逋命令霍温玖跪下行礼,霍温玖听话照做。
林逋见城主未开口,他行礼开口:“城主,今日有一事相求,义兄霍氏遭遇不幸,家中小女侥幸存活下来,希望城主看在往日情分上能留小女在媚山学习。”
穆疏月这才抬头向林逋那里瞧去,不禁笑起来:“林逋啊,林逋,你是有了紧急的事才会来找我,之前一直避我不见,任凭我怎么找你都无法得到你的消息,没想到忘记之后你却自己来了。”
紧接着她站起身来,无不透露着妩媚之态:“倘若我收了这小女,我会得到什么好处吗。”林逋思索了片刻,“没有好处,林逋只知道城主凭着善心一定会答应,你我都是从艰难之时过来的,自会知道小女生存的艰难。”
穆疏月拿起林逋送过来的香囊,这香囊乃是当年二人分别之时穆疏月留给林逋的,没想到林逋还留着:“善心?从你离开之日起我便舍弃了。你们二人还是赶紧离开媚山吧。”
霍温玖不想就这样离开:“城主,小女不想离开,阿母患病,无法查明真相爹爹还有霍氏满门死不瞑目,我想要为霍氏满门复仇,求城主收留温玖,日后一定会任凭城主支配。”
穆疏月听完霍温玖的话,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只恨当时没有人能有一人同情她。旁边一向狠心的橦萝竟也帮霍温玖说起话来:“城主,方才在山下我已用蛊虫测试了这小女的骨体,没想到是隔虫体,确实对媚山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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