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003年，四月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年轻秀逸的李和璧穿着白大褂工衣，坐在欧阳院长的办公桌对面，聆听具体的实习安排。她的姿势是双脚并拢，双手十指相扣，轻轻地放在左边的大腿上，她还把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挽成一个鹅蛋型的发髻，用发网网住，再别上一个天蓝色的蝴蝶造型的玛瑙发夹，让她显出一种职业女性特有的妩媚温婉，多了一份古典淑女的气质。在见到她的一刹那，欧阳文觉不禁心里一愣，他虽然见多识广，和很多不同阶层，不同年龄的女性打过交道，但还是被和璧这份清水出芙蓉的清丽脱俗的白莲花般的气场给震撼了！他的眼光一下子高度专注地停留在和璧的脸上，衣饰上，以及微微的笑容上，他在心里感叹——这是一个上帝安排到凡间的天使啊！

欧阳院长把一本十六开橙色封面的工作手册双手递给和璧，和颜悦色却又严肃地对她作第一次入职训示:“第一，这本工作手册里的各项内容，每个工作日都要如实填写，当天请相关的科室领导签名，周末下班前放在这张办公桌，由我对您每周的工作做小结评论。第二，工作必须守时，不能迟到早退，遇到紧急情况甘愿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第三，你对本医院的运作如果有好的建议，一旦被我们采纳，会有一定的物质奖励。现在你每周去一个科室值班学习，轮流四个科室。下个月的工作，到本月底再决定，你现在先选四个科室轮值吧!”李和璧选了妇女乳房保健科，孕前检查科，妇女面部美容科，妇产科。选毕，欧阳院长递给她一杯茶水，她一气喝光，说“我先去妇女乳房保健科吧!”

和璧入世未深，对私立医院相当好奇，当她来到乳房保健科向科长了解情况时，这份好奇心，更是膨胀了!

胖胖的陈科长，年纪大约在40岁上下，她是那种心态特别好的女人，这一点可以从她光洁红润的脸蛋，碧波荡漾般的眼睛，看出几分，她极少有动怒生气的时候，更加不喜欢厉声斥责下属或者病人，她对谁都主动打招呼，对谁都关怀备至，这个优点，大大弥补了她医学水平一般的缺点，她成了这间医院人际关系的润滑剂，很多怒气冲冲的人，一见到她慈眉善目的样子，火气就飞到爪哇国去了！现在，由她来接待李和璧这个初出茅庐的白衣天使，她自有她的心思。这一点，一般人是觉察不到的，她本人并非医院的业务骨干，也不会给病人开刀做手术，但是，她有一个很大的特长——她善于用人，能深刻挖掘一个人的潜能出来，从而创造出更大的社会价值和医院的经济效益，这一点，在和璧日后的工作中，体验特别深。这时候，只见陈科长并没有拿出接待新人的老套路，急于问长问短，老家哪里的？读的什么专业呀？做护士怕不怕辛苦呀？期望的薪水待遇是什么呀?她一见到和璧，就像主考官那样细细打量，一会儿看看和璧的脸孔，一会儿看看和璧的胸部，脸上泛出颇有内容的微笑。和璧被她看得一头雾水，又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胸部，和平时一样，没有失礼之处呀!她疑惑地望着陈科长。陈科长先呷了一口茶水，十指交缠在一起，头和背同时向后仰，微微一笑，开口了:“我们都是女人，乳房是我们宝贵的财富，欢迎你来这个科室实习，加入我们的工作行列，为我们的事业添光彩。小李呀，你长得很美，清秀，和善，温柔，动作又灵敏，整个人像清晨的小鸟一样朝气蓬勃。但我大胆猜测，向你提出一个私人问题，希望你没有认为我冒犯你。我想问，你还没正式谈过恋爱吧?就是说，你还没有一个相处时间比较长，和你关系比较密切，白天黑夜常常粘在一起聊天吃饭的男朋友。”和璧听后摇了摇头，说:“没有，还没有。”陈科长读懂了这个初出校门的新护士脸上的疑惑，笑着解释:“你的脸色白里透红，显示你的健康，但你的胸部太平坦了说得俗一点，就是不够性感，也许你不喜欢这种说法，不喜欢这种对女人的审美眼光，自古以来，人们对女人的审美标准就是燕瘦环肥，各有千秋。所以，你可能一下子很难接受我的说法。用妇科医生的行话来说，很明显，你的乳房营养不良，你体内的性激素和孕激素都处于沉睡状态，证明你和男子之间还不曾有过身体的亲密接触，你也不曾做过任何乳房护理。”李和璧听得目瞪口呆，马上低下头审视自己的胸部，看来看去，再看陈科长的胸部，两座小山饱满壮实，确实有苏虾“粮仓”的丰满气势!

陈科长说完，随之把一本患病的乳房相册打开给和璧看，逐一说明各种妇女乳房疾病的名称，并说，西方发达国家的大多数妇女是非常重视乳房和卵巢保健的，和发展中国家的很多女性相比，她们的身体更加健康，寿命也更加长。妇女乳房保健业是新兴行业，在我们这个小医院，这个科室挺受院长重视的，经济效益也好!”和璧拿起一张放在桌上的上周的病人就诊记录表来看，哇，病人多的时候一天超过五十人，少的也超过二十人。而且她之前听说，这个科室的收费不低，一小时的护理费用往往超过一百元，顾客基本分几种，一种是有钱的女人，来做美胸保健;一种是乳房有病的女人，包括乳腺癌患者;还有孕妇和哺乳期妇女来做检查和保健，以及一些女人流产后来做乳房调理。该科室除了各种现代高效的医疗设施，还特辟一间怡情小屋，布置得温馨雅致，一面墙上贴着病人快乐心情的分享段落，另一面墙上贴着病人痛苦心情的宣泄段落，这两面墙上的内容每月更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