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那两匹温顺的马儿慢悠悠地拉着车,马蹄踏在路面上,发出笃笃的声响,由远及近,又由近到远,出集市往西南去了。
马车上,纱帐已经垂下,像洁白的雪,轻轻遮挡日光的酷热,使车内偷得一缕清凉。廷芳斜靠在软包上,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昨晚,赢得一场殊死搏斗给廷芳带来难以抑制的兴奋,也让她对嫪毐有难以名状的亲近感。
“每次杀人之后,你都这样吗?”嫪毐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只是用兴奋掩盖内心的害怕。
“是啊~~”廷芳看似大大咧咧地答道,“来来,喝酒,吃肉!”
嫪毐轻轻点头,与她碰碗畅饮,给她片烤肉。
廷芳喝的酩酊大醉,嫪毐把她抱回她的房间,安置好。
“我不能辜负你的信任。”嫪毐温柔地看着廷芳,理了理廷芳的秀发。然后飞上房梁,合衣而眠。
廷芳真真切切听到了嫪毐说的话,也听到了嫪毐的动静,脸上不经意地露出调皮的神情,悄然入睡。
屋里的烛光晃晃悠悠地亮了半宿,直到永远月上柳梢头才不甘心地兀自灭了。
屋内一夜无事,然屋外柳树上,有双愤怒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屋内那位梁上君子。那嫉妒的小火苗喷薄而出,誓要把嫪毐千刀万剐,再烤得外焦里嫩,撒上孜然,抹上蜂蜜,然后丢出去喂狗!
他极度郁闷,把树干拍遍,无人会,此中意。
熟睡的老鸹被他吵醒,不耐烦地抖抖羽毛,飞走了。
廷芳还在回味,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哪怕只是在回味。
“姑娘!还请留步!”嫪毐骑着黝黑的军马从后面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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