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四月十六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温度适宜。
不似当年的四月十六,下着小雨,阴冷潮湿,身上的疼痛难忍。
快下午三点,良辰吉时,新人即将入场。
婚礼的热闹和喜庆弥漫整个岛屿。
一夜盛开的玫瑰花海,一排排随风飘动的红色爱心气球,挂着红灯笼的椰树,绑着红布红线的姻缘树。
上面的木牌又多了不少,是客人们看见姻缘树以后,亲自写了祝福挂上去的,祝福这对新人婚姻幸福美满。
月老和丘比特的雕塑也挂着红布和玫瑰。
教堂和酒店门口的,修剪成爱心型的几棵大灌木丛也逃不掉,都被霍如澜贴上两张大“囍”字。
在一片说笑声中,霍成松和容岚作为新人父母,亲自打开教堂大门,站在门口迎接宾客进入教堂参加婚礼。
霍如澜早就定制好的小金牌和小金珠,用精致的金丝镂空礼袋装好,一个袋子装一对金牌,或者是一个袋子装九粒小金珠。
由霍成松和容岚出面,送出给入场的宾客——大人送小金牌,小孩送小金珠。
收到的来宾也是既惊讶又赞叹,这霍家又出了个情种,儿子随老子,这婚礼的隆重程度,跟他爹当初的不相上下。
小金牌和小金珠他们都看过了,上面的花纹描着的都是玫瑰和茉莉,任谁打听打听就知道了——霍如澜的爱人最喜茉莉。
再看霍成松和容岚,满面红光,热情迎接宾客入场,脸上的笑就没停过,上扬的嘴角就没下去过。
教堂的热闹传到酒店。
顶楼的中式婚房,放眼望去都是一片大红色,不管是里房还是外厅。
挂在墙上的对对喜帖,贴在门框的双双喜联,燃着的一对大红囍烛,大大小小的红灯笼,红色纱幔门帘和剪制窗花。
床头柜、床尾凳、边柜,连床头的装饰门和天花板的边沿设计都是红色的。
婚房全部选用圆形的红色中式灯饰,代表了婚姻的美满与和谐。
大红色的黄梨木喜床旁边,大大小小的贴着“囍”字的樟木箱整齐摆放在一起——按照古代的婚礼标准,一共准备了两百箱,一箱不少,箱箱实货。
里面放着霍如澜提前一年半就开始定制的手工绣制的两套凤冠霞帔、喜扇;
霍家父母专门让人定制的各类男士首饰、男士服装鞋子、数不清的压箱红包,传统又别致;
车钥匙、房产证和霍氏集团股权书全部被霍如澜压箱底,这是他给叶溪的新婚礼物,尽管他们领证时候早已经签过字;
穆丞阳、顾清、陆川宁、温钰、书景鹤、黎安知、徐亦祺、许越安、唐临禹、姜琛,他们伴郎团一共十个人,这次都添了十几箱古董花瓶和玉石翡翠,还有房产证。
在他们几个一起长大的兄弟里,只有霍如澜是最小的一个弟弟,对于叶溪,他们爱屋及乌。他们今天结婚,他们作为大哥,给霍如澜和叶溪添了一点当婚礼压箱,亦如当年的陆川宁和温钰结婚的时候一样。
中间,霍如澜当初亲手写下的烫红金字婚书铺开在婚房最中间放置的礼架上,任谁一进来就能入眼可见。
另一边,摆着紫檀木打造的博古架,上面放置着名贵花瓶、古董、瓷器和陶器,亦或是茶具,单拎出一个都是六七位数的价。
将婚床与外厅隔开的,是一座红木中式屏风,用硬木做屏框,中间加屏芯,屏芯以红绒绣制大婚图为表面装饰。
——顶楼的整层婚房,都是这样的中式风格。
叶溪化好婚礼妆容,坐在喜床上,看着已经穿好西装的霍如澜从衣柜取出他的那套定制西装走过来,站在他面前。
“给你换过那么多次衣服,这是最紧张的一次。”霍如澜说。
叶溪眼睛酸涩,握住他伸出来的手,慢慢站起来。
他眼角微红,抬头看着给他系衬衣扣子的霍如澜,开玩笑说:“跟我这个不讲理的黏人包结了婚,后半辈子就都得给我换衣服了。”
霍如澜低眸,给他整理一下衬衫衣领,牵起叶溪的手,低头在他手背吻了吻,“我求之不得。”
“霍如澜啊……”叶溪眨去眼睛的湿意,扶着霍如澜肩膀踮脚,吻了下他的唇角:“抱歉,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我对你好,不是想让你对我有所回报。”霍如澜拇指轻轻划过叶溪眼角,拿过一旁的西装为叶溪穿上,细细帮他系好扣子,垂头给他戴上袖扣,“我爱你,你光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我也爱你。”
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霍如澜低着头,给叶溪打领带,蹲下身,给叶溪穿鞋子,给他穿好衣服,抱着他,接了个吻。
“叶溪,”他看着叶溪的眼睛,说:“我对你,是真心的。”
霍如澜紧抱着他,揉揉他的后颈,“我爱你,你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我的爱意。”
叶溪突然止不住眼泪滑落,压抑着哭声,上前一步,抱着霍如澜的腰,轻轻靠进他怀里。
他从小到大都不是一个讨喜的人,叶溪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可是霍如澜愿意爱他。
义无反顾的,无条件的爱他。
他把他的父母和朋友分给自己,用尽心思帮他发展事业,好吃好喝给他养身体……
他迈出一步,霍如澜已经朝他走了一百零一步。
“哭红了眼睛,等会儿出去别人都以为我欺负你了。”霍如澜笑着,抽了纸巾小心地给叶溪沾去溢出的泪水。
叶溪眼泪还在簌簌往下掉,唇角却弯着一抹笑,他说:“没欺负,我是喜极而泣。”
“好,你是喜极而泣。”扔了纸巾,霍如澜揉揉他的头发。
把一张干净手帕放进叶溪西装胸前的口袋,细细折好,霍如澜一脸平静地说:“要是等会儿我哭了,你记得掏出来给我擦擦眼睛。”
又将另一张手帕放到自己口袋里,“你哭了,我也给你擦。”
叶溪哭笑不得,他是怎么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好笑的话来的?
被他这么一逗,叶溪止了眼泪,抬手给霍如澜整理一下口袋的手帕,又给霍如澜抚了抚衣领,他拿过手边放着的黑色领带,垂眸看了一眼上面的同款茉莉花纹。
——他们全身上下,都是情侣装。今天婚礼的所有衣服,也是情侣装。
踮脚给他系上,熟练地给他打领带,霍如澜弯腰配合,眼睛看着叶溪纤长垂落的睫毛。
“我很少给你打领带。”叶溪说。
除了一起去上班的时候,叶溪其他时候都没怎么给霍如澜打过领带。
他爱睡懒觉,起床的时候霍如澜早就去上班了,一开始的时候还能爬起来给霍如澜打了领带再睡。
后面霍如澜惯着他,叶溪就起不来了,不上班的时候天天在家睡到自然醒,霍如澜的领带都是他自己打的。
“我没少给你打领带。”霍如澜眉眼带笑。
这确实,叶溪的领带,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霍如澜给他戴上的,还有百分之一是叶溪自己外出出差,霍如澜不在他身边的时候。
叶溪乐了,给他系好领带,拍了拍他胸口,取出一旁礼盒里的新郎簪花,戴在霍如澜胸前。
霍如澜看了他两秒,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接过他递来的簪花,低头,为叶溪戴上。
他说:“你今天真好看。”
叶溪牵起他左手,在他手背上吻了吻,“你今天也好看。”
手指轻轻抚过爱人的西装,为他抚平衣领和衣角,叶溪手指滑到衣袖时,霍如澜接住他的手,握在手心。
相视一眼,不禁失笑。
时候不早了,换好衣服,霍如澜开门让顾清他们进来,再让化妆师补补妆容。
门一开,门口挤上十几个脑袋,一直探头探脑往里面看,手里还各自抓着一支礼炮。
“新人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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