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微微转动眼睛,好似变成了沉默的背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神都被她牵动,余光不着痕迹地看向睡颜恬静的少女。
脉脉柔情在心中流淌。
他从不后悔自己做下的决定。
与此同时,妖宫却是乱作一团。
概因此时,绫华忽然发现,她的护卫不见了。
有谁能心爱妖宫将他带走?
不安使?她心神不定,却也没第一时间发动主仆契约,而?是不顾仪态,风风火火地闯进万象宫。
“父君!”绫华大喊。
话落却见一众大臣惊愕地看着她,复杂目光纷至沓来,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父君似乎是在谈论国?事。
理?智告诉她该离开。
脚下却如生了根,一动不动。
印泽眉心微蹙,心中叹了口?气,随即看向大臣:“今日之事,明?日再议吧。”
等?到大臣纷纷退去,绫华才看向父君,很快,那缕浅薄的后悔被急躁替代,她不舍得贸然发动主仆契约,让紫川受伤,却舍得过来质问印泽,她的父君:“紫川不见了!”
“父君,他是你为?女儿?准备的护卫,女儿?今日突然发现,他竟突然不见了,不知是谁如此大胆,求父君为?绫华做主!”
不料,印泽妖君神色不变,竟然告诉她,紫川离开便是经由他授意。
绫华一怔,震惊过后便是一阵不解,他抿着嘴唇,好歹还有几分理?智,她问他:“为?什么?父君你让他去做了什么?他是我的护卫,他应该保护我。”
想到紫川离开自己,绫华便一阵阵地惶恐不安,她半生都没这样的感觉,如今甚至觉得自己要疯了。
“父君,你让他回来,我不想他离开!”绫华看着他说道。
她对紫川的执念,仿佛绵延了几辈子。
妖君闻言吓了一跳,对上女儿?癫狂的眼睛,终于觉察出几分微妙。
一个念头?突然蹦出脑海,令他神色阴鸷。
他看向过度紧张的绫华,不过是个桫椤一族的俘虏,竟也能让她如此担心,甚至快要越过他这个父亲。
印泽隐隐有些后悔,仔细回想当?初,已经不觉得是绫华慧眼识人,反而?觉得,紫川是否暗中施法下咒,害了自家女儿?。
思及此,他拧紧眉头?,担忧的视线落在绫华身?上,不待对方反应,忽然伸出大手,一道神光落下。
绫华发觉自己动弹不得,顿时惊讶地看他:“父君,你在干什么?”
发现女儿?身?上干干净净,没有其它手段,印泽妖君稍稍放下心,下一刻,他不知想到什么,浑身?散发出浓重杀意。
那岂不是说,女儿?对紫川,是发自内心的紧张重视。
也就是说,绫华是甘愿如此作态,更是甘愿为?了一个卑贱的护卫顶撞自己的父亲!
他怒意勃发地问她:“你刚才是在为?了一个外人,一个卑贱的奴才顶撞我?”
绫华脸色煞白,嗫嚅着说:“父、父君,不是这样……”
印泽妖君深深看她一眼,若不紫川不在这,他甚至当?场格杀了他!
于是他沉声?道:“绫华,你是妖族最尊贵的公主,若是一个奴才会对你造成这样的影响,我真该杀了他!“
他一番苦口?婆心,绫华却只捕捉到杀这个字,登时喊道:“父君不要!”
话落,直直撞入他阴鸷的眼眸。
绫华全身?一颤,低下头?镇定道:“女儿?方才糊涂了,才会一时乱了方寸。女儿?之前那样,是因为?觉得他是我的护卫,应该随时待在自己身?边待命。”
印泽妖君审视地看她,揣着明?白当?糊涂,点点头?说:“最好如此。”
他走下御座,叹了口?气,道:“绫华,你是我的女儿?,是妖族最尊贵的公主,怎可自降身?份,为?一个卑贱的护卫大动干戈。”
“至于他的去向。”印泽瞥了眼女儿?,终究软下心肠:“你也不用着急,是紫川主动请缨,他说要为?你取得帝流浆,我才答应他跟过去。”
“你急什么,如今你与他签订主仆契约,你是主他是仆,即便他跑到天边,只消你一个念头?,他便将死无葬身?之地!”
“以?后你万万不可如此冒失。”
他说了一堆,绫华却只记住了一句话,紫川是主动请缨,为?了替她拿到帝流浆!
那一刻,她心头?的慌乱忽然如烟云散去,捏了捏指尖,感觉一股无法言喻的甜蜜。
再说了,还有主仆契约,他会一心向着自己的。
时间不过瞬息,她便考虑得清清楚楚,很快,便当?着他的面格外诚恳地认错:“女儿?知道了,父君放心,女儿?以?后绝不会这样了。”
妖君欣慰地看向他,正要说些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侍从谄媚的声?音:“君后娘娘。”
人比花娇的娇媚女子缓缓走入殿中,倩影瞬间掠去了印泽所有注意力。
见到妻子蘅芜的瞬间,印泽已将所有抛之脑后,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他护着妻子,目光期待地落在蘅芜平坦的小腹上:“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昭元殿里好好养胎,不要乱走动吗?”
他们夫妻除了绫华,只有这一个宝贝孩子,如何?不会珍重相待。
蘅芜闻言,嗔怪地瞪他一眼:“成日里在昭元殿待着,我都要闷死了,再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得下。”
她说着眉心微蹙,原本她在休息,侍从忽然告诉她,绫华冒冒失失闯入万象宫,之后爆发出一串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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