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死寂,谁也没想到质子府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厉害的人物。

陈婴齐以一个倒立的姿势扼住万辟疆咽喉,微微一笑:“万将军,你输了。”

他语罢以掌轻击万辟疆胸口,借力收势,一个翻身轻飘飘退出了数米远的距离,身姿漂亮,像一只灵动的青鸟。

旁边的护卫见状纷纷上前,将万辟疆从地上扶了起来,七嘴八舌问道:

“将军,您没事吧?”

“要不要请太医!”

万辟疆沉声怒喝:“都给我闭嘴!”

他一把推开搀扶的人,目光凶狠地看向陈婴齐,又是生气又是佩服:“好小子,不曾想乌月国弹丸之地,竟出了你这么个人物,本将军记住你了!”

“今日是我万辟疆学艺不精,他日龙泉司正使到来,希望你还有今日的嚣张!走!”

万辟疆丢了大脸,自然不会在此处多待,他语罢带着队伍翻身上马,沉闷的马蹄声飞速远去,在雪路留下一片泥泞的痕迹。

等龙泉司的人走了,众人这才如蒙大赦,他们纷纷看向场中的少年,各式各样的目光交织成网,将对方笼得密不透风,而其中最多的则是狐疑了。

无他,这少年实在脸生的很,以前好像从来没在府里见过。

最后还是柳阙丹率先走出,对着陈婴齐施了一礼:“多谢兄台出手相助,今日之恩,没齿难忘。”

公孙无忧也像只雀鸟似地跑上前问道:“你叫陈婴齐?乌月国的么?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不过你的剑术可真厉害,居然赢了万辟疆!”

陈婴齐却拍了怕手上的灰,笑着道:“我不是什么乌月国质子,我是被派来看管质子府大门的,看不惯万辟疆欺负人,就进来和他玩玩罢了,你们不必在意。”

这些质子虽然困于四方墙内,不得外出,但外面巡视的侍卫也都见过,陈婴齐实在脸生。

公孙无忧挠了挠头:“你功夫这么好,居然只过来看大门么?我没在侍卫队里见过你呀。”

陈婴齐解释道:“我今日第一天上值,你自然不曾见过我,至于功夫嘛,马马虎虎过得去,你们都是皇子,功夫肯定比我强多了,多的是高手。”

此言一出,院内有不少人的目光都下意识落在了走廊暗处,只见那里站着一名肩披玄色外袍的男子。他生得一副绝妙姿容,狐狸眼阴郁淡漠,周身气势不俗,却好似生了病,面色苍白失血,透着一股子病态。

公孙无忧自言自语嘀咕道:“我们中间是有个高手来着……”

可惜被穿了琵琶骨,肩伤未愈,连能不能拿剑都是问题。

商君年见那些人都看着自己,面无表情收回视线,直接转身回屋了,看起来独来独往,孤僻的很。

陈婴齐故意问道:“他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大高兴。”

公孙无忧解释道:“君年哥不怎么爱说话的。”

陈婴齐这个生面孔给一向沉寂的质子府注入了一丝活力,因为据他所说,负责管饭食的那个小兵和他是拜把子兄弟,以后虽然不能保证让他们吃的多好,但热乎饭肯定是有的。

天寒地冻,连吃了几个月冷硬馒头,谁也受不了,今天却是一筐子热乎乎的糖三角,另外还有黏稠软糯的红米粥,众人都是一番哄抢,生怕晚了就拿不到了。

只有商君年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烤火,他的面前放着炭盆,里面满是潮湿的枯柴,火是升起来了,但实在熏人的很。

赵玉嶂端着托盘走进来,见状在对面落座,拿起一个三角形的糖包子递给他道:“吃点吧,今天倒是难得,包子热乎乎的还放了糖,冷了就不好吃了,这段时日吃冷馒头太委屈你了。”

商君年不接,兀自烤着火。他摊开骨节分明的双手,掌心还有练剑留下的厚茧,火苗跳跃间将侧脸染成了一片带着暖意的橘黄,眼眸深处却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墨,听不出情绪的反问道:

“我昔年带兵打仗,最困苦的时候后方断粮,连观音泥和树皮都吃过,馒头有什么不好的么?”

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又可能只是随口一说。

赵玉嶂不知想起什么,恨恨叹了口气:“都说皇家无情,可我没想到他们竟能无情到这个地步,为了讨好仙灵帝君,连你都能送过来!”

商君年垂眸,睫毛撒下一片暗沉的阴翳:“你是太子都被送了过来,我又算什么东西。”

赵玉嶂自嘲一笑:“我是太子又怎么样,巫云的皇子太多,我压根不值钱。”

就在他们说话间,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赫然是刚才的陈婴齐。他手里拿着一个布包,也不知是什么,走上前好奇问道:“咦,你们两个怎么不去吃饭,反而躲在这里烤火?”

赵玉嶂对他印象不错,语气尚可:“哦,我们有些冷,便在里面待着了,你不是要看守质子府么,怎么也不见你穿着甲胄,和他们一样在外面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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