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澹终是忍不住,抬头看向阮贵妃,一字一字道:“我和阿蘅为何会这样难道母妃不知吗?母妃难道忘了当年是谁将阿蘅推入湖中,差点害死他!”
阮贵妃被他眼中的恨意震住片刻,随即又是一巴掌打过去,吼道:“谁教你与?本宫顶嘴的!你别忘了本宫生你时?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拼死才保下的你!你两岁那年高烧不退也?是本宫跪在坤宁殿求来?的太医,你如?今长本事了,翅膀硬了,就要忤逆本宫是吗!”
谢澹紧握着拳,闭了闭眼。
这样的话他已经?听了太多次了,他好像永远都欠她一条命。
“况且当年是他自己?逞英雄救人?,他如?今这幅模样便是他自作自受,能怪谁?且自小陪本宫的长大的贴身宫女?已经?给他赔了命。”
阮贵妃冷笑着道:“这件事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你竟还在记恨着,怎么,你要本宫也?给他陪命才肯罢休吗?”
谢澹痛苦的深吸一口气,道:“儿臣没有这个意思。”
“你最好没有!”
阮贵妃甩了甩衣袖,扬声道:“忤逆本宫,不分亲疏,便在此罚跪一夜,来?人?,看着二皇子!”
阮贵妃宫里的内侍在门外颔首领命:“是。”
阮贵妃走后不久,烟墨上前熟练的塞给内侍一锭银子,打着笑脸道:“容我进去给主?子上点药,若是肿了,万一陛下明日召见,不好交代。”
内侍犹豫片刻后,亦是熟练的接过银子:“那你快些。”
烟墨笑着点头:“好。”
烟墨一进门,脸上的笑容就消散了。
他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脸上的伤,边上药边劝道:“主?子何必与?娘娘较劲呢,主?子服个软,毕竟是母子,娘娘还是会心疼的。”
谢澹淡淡看着他:“这话你自己?信吗?”
烟墨便不做声了。
娘娘一心只想争那个位置,主?子对娘娘来?说,不是儿子,更像工具,可他们做下人?的能如?何呢,还不是只能劝着。
主?子这苦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柳襄回到将军府,已近卯时?。
她乔装乔月姝在众人?跟前露了个身形后,就和乔月华接乔月姝一起从?后院乘马车离开了云国公府,看着乔月姝醒过来?她才回府。
刚沐浴换了衣裳,宋长策便回来?了,劈头就问:“今日云国公府发生看什么?”
柳襄心中一跳:“怎么了?”
难不成还是没瞒住传出了什么?
宋长策皱眉道:“外头已经?传遍了,说阮家?的姑娘设计世子不成,害世子落了水,太子殿下亲自将世子送回了明王府。”
柳襄怔住:“世子落水?”
“是啊。”
宋长策往桌前一坐,自己?倒了杯茶道:“据闻,世子从?国公府出来?浑身都湿透了。”
柳襄飞快坐到他对面,问道:“没有别人?落水了?”
宋长策一顿,忙放下茶杯,八卦道:“没了啊,怎么了,难不成这事另有蹊跷?”
柳襄默了默,摇头:“没了。”
“我也?只是听说有人?落水,没想到是世子。”
这件事说起来?太复杂,事关乔月姝清誉,还是暂且瞒下他吧,随即就转移话题道:“你们今日见到褚公羡了吗?”
宋长策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点头道:“见到了。”
“幸亏乔二哥对里头熟悉,又与?牢头相熟,这才能乔装混进去。”
柳襄忙道:“如?何,可有问出什么线索?”
宋长策正色道:“褚公羡称书?架之前从?未淋过雨,而?前些日子因高中状元,有很多学子祝贺送礼,为答谢他们,曾在家?中设过小宴。”
“前后加起来?有二十来?人?进过褚公羡的屋舍,其中包括宁远微和高嵛成。”宋成策给柳襄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道:“你们呢,今日可见到宁远微了?有试探出什么吗?”
柳襄饮了口茶,才轻轻一叹道:“见到了,但他只会些花拳绣腿,不可能跃得上房梁,当然也?不排除他武功高深,早已察觉到我跟着,故意藏拙,不过我观此人?……着实不像奸人?。”
宋长策遂打趣道:“因为他长的好看?”
柳襄:“……我说正经?的!”
宋长策挑眉:“我也?是说正经?的。”
若是寻常,柳襄必要跟他好生掰扯一番,但今日因有心事,并没跟他打嘴仗。
她在想,后面有太子在谢蘅应当不大可能落水,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难不成,是因为保护她?
如?此想着,她的脑海中又不由浮现他转身朝她走来?的那一幕。
他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的,却?还是脱下外袍将她紧紧护着,她倒也?不认为他是对她有什么心思,而?是愈发觉得他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
‘那也?是姑娘’
耳边似乎又响起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柳襄唇角无意识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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