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的进场顺序跟第一场一样,点名,搜查,进龙门,找号舍。
李鸣这次的号舍比上一次的要差一些,看着有些破旧,好在他这次带了两块大油布过来。
这会吹着微凉的秋风,也不确定今天会不会下雨。
以防后面刮风下雨,李鸣把号舍擦了一遍后,便把顶上和背后的墙用那块大的油布遮挡了起来。
还有门口,李鸣也给挂上了。他把油布撩了一半起来,这样他坐下的时候,就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这次应了李鸣的要求,秀娘准备的吃食要少一些,只有一小包大米和姜片,干粮则是馒头和肉酱。
对面那兄弟比他讲究,李鸣坐在号板上,闲着无事,就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对面那兄弟这擦那擦的。
擦到他看了一炷香了,这人还在擦着号板。李鸣挠了挠脖子,实在是看得他强迫症都要犯了。
他干脆起身把油布放下,固定好后,便坐了下来,靠在墙上打算眯着眼睛背背书。
能睡过去自然好,睡不着的话,养精蓄锐等明天的考试也不错。
这次没能像第一场那样很快睡熟。
他闭着眼睛也不知换了几个姿势,听着外面不断走近又走远的脚步声,心里在想于景进来没有。
渐渐的,李鸣没有再翻身,等醒来时,天色已亮。
他看了眼油布外面,见外面亮度不像是有太阳光的样子,赖了会醒神后,才起身把油布撩起来。
果然是阴天。
睡得不好,脖子一扭都是响声。
他动了会身子,便拿出吃食打算填填咕噜直叫的胃。
等待考试的时间过得很慢,又过得有些迷糊。
周围环境安静又压抑,吃了动,动了睡,若不是还有外面时不时的咳嗽声,李鸣都要以为自己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了。
哦,也不是与世隔绝,还有对面那兄弟。
两人也不是没有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眼睁睁看着一个精神十足的青年,变得越来越没精神,坐着时的腰背都没有刚进来那会挺直了。
好在时间慢慢过去,终于是到了考试那天。
十二日一早,开始分发答卷、稿纸和题纸,核对身份。
流程过完,李鸣按照习惯先看题纸,然后开始填写答卷和稿纸上的信息。
把这些事情做完后,才看向题纸。
第二场考论一道,要求三百字以上。
判五条,诏、诰、表中任选一道。
李鸣打算先把论写完。
论题是【子从父之令,可谓孝乎】,意思是做儿子的一味遵从父亲的命令,就可以称得上是孝顺了吗?
这是出自《孝经·谏诤》的题。
李鸣看到时,脑海里就自动出现这题的出处了。
《孝经》中说,【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意思是为父亲的有敢于直言力争的儿子,就能使父亲不会陷身于不义之中。
因此在遇到不义之事时,如是父亲所为,做儿子的不可以不劝争力阻。
一味地遵从父亲的命令,是算不上孝顺的。
对于不义之事,一定要谏争劝阻,不管是为人臣、为人子还是为人友,当他们做错了事,就要站出来劝说阻止。
从小处写大处,看问题也不能光看问题表面。
三百多字对于李鸣来说,也不过是半个时辰都不用的事。他写完之后,连忙看向下一题。
判是取府县案牍疑义作为题目,借以考察考生的判断能力。
诏、诰是以皇上的名义发布的官文书,表则是臣民向皇上陈述意见的一种文体。
第二场考试主要就是检验考生是否具备做官的条件,难度不大。
李鸣选了诏这一道题来做。
等他饿着肚子把题都写完时,才到了午时二刻。
想着时间充足,他干脆要了些水把炉子架了起来,打算晚上吃点热乎的。他一边吃着干粮,一边看炉子下面的炭火。
下雨天地面潮湿,号舍里也有些湿气,身上有些难受。再加上外面的阴天,感觉衣服也跟着潮了起来。
好在炭火烧了一会,号舍里也热乎了起来,把湿气也消了些。
喝了两口水,便把吃食收了起来,趁着现在站着,他顺便拉伸了下脖子和手脚。
申时又开始下起了细雨,抓紧时间誊写完后,便找了块之前裁剪好的油布把答卷和稿纸卷好收起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附近咳嗽的人变多了。听着左边兄弟压抑着的咳嗽声,好一会这人才停了下来。李鸣不动的时候,还能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
看来隔壁的兄弟得了风寒了。正想着,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想了想,连忙起身往炉子里又倒了些水,又把那还剩下半包的姜片全给倒进了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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