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只能说这一句,也许还能接着说,只是苏卿祯却真的听不清了,耳边风声和剑吟太吵了。
待得周围风平浪静,苏卿祯睁开眼,那乱兵首领瞪着通红的眼,嘴角有血水浸满着,不断涌出来。
一柄剑!好巧,刚刚好刺进了他的胸口,却没能穿胸而过。
苏卿祯连忙把死人推倒在地上,尸体刚刚倒地,那扎在他胸口的神剑仿佛一下子又有了灵性,穿胸而过,再次朝着苏卿祯杀来。
“铛!”
铜壶和剑一齐飞向两边。
苏卿祯摔在地上,手心通红,但是再疼此刻也连忙狼狈的往后退了几步远。
“喂!”青铜壶的怪叫声这次可清楚的很:“小家伙!你疯了!居然敢拿本尊挡剑!”
声音很大,却只有苏卿祯能听见。
苏卿祯撇嘴将它捡起,抖掉上面的雪花,讨好的捧着它笑道:“你平日里也不怎么搭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没用的死物我本该丢掉的……你瞧,这不是显得你也挺有用的吗?”
“随你怎么说,小家伙,本尊告诉你,你欠本尊的因果大了!”
“居然敢拿本尊元神变化的壶身扛剑?几千年了!上一个这么干的坟头都长竹林了!不对,那个好歹拿的是本尊真身!”
“本尊和你说话!喂!耳聋了?你大爷的!”
“你……”
苏卿祯把青铜妖壶重新栓在了腰间,小心的走到那首领残破的尸体处,剑飞出时,彻底把他这胸口穿碎了。
真巧!这柄剑……
她看过去,那柄银色的剑,剑身外始终萦绕着煞红与银白色的两种雾气,就立在雪地上。
“这剑还会暴起杀人吗?”苏卿祯心有余悸的问。
“你去拔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九黎壶亦不能确定,这可是能与自己打的难解难分的神兵,就算是它也未曾见过的疯剑,亏他费尽心机把它丢入了火行狱,可依旧叫它逃了出来。
她谨慎地伸出手握上了剑柄,剑身没有反应,整柄剑被她拔出雪地,剑身非常的沉,以至于她刚刚拔出雪地就垂到地面上。
“这是什么材料打制的剑?这么沉!”
少说也有百八十斤重!寻常的剑也不过六斤、七斤的,哪怕是双手握持的长柄重剑也就十来斤重,这柄剑实在是太沉了。
“这么厉害的剑,绝对能卖好多钱!”
苏卿祯低声细语。
“别怪本尊没提醒你,这可是有主之物……”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先把它给埋了,谁又能知道?”苏卿祯财迷心窍,摸着剑身细细打量,都要流口水了。
突然她想起来何城和顾容衣,把手里的剑随手一丢,朝着四周雪地中寻找二人。
苏卿祯在雪地中翻找,终于找到了一人,是顾容衣。顾容衣依旧昏厥没醒,苏卿祯伸手探她的鼻息倒算是还在。
“还好,她没死。”
茫茫雪地中,方才那神剑杀来的波动如此之大,她竟然一点事没有,苏卿祯暗叹这姑娘运气当真好,今日若是没有遇到师兄,怕是难逃厄运了。
可是她师兄呢?
周围白茫茫,尽是倒伏的树木,雪中碎石。
她咬牙扑在雪中翻找,寻常在白雪中找寻点不同出来好容易,但要找个人……
“九黎!帮我!”
青铜壶再次沉睡了,一声不吭。
雪中她翻了许久,冻的指头通红,微微肿起。
在哪儿?三师兄他在哪儿?
一处小土坡,雪中有东西翻滚下来,苏卿祯连忙看过去,却真的是何城。
“师兄!”
是那支断矛,他竟一直没能拔出来,苏卿祯将何城从雪中拽出来,好沉!比那柄剑还要重得多的多,她学的是武学,好歹气力比寻常人稍大些,却真是拉不动他。
好在顾容衣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她醒了。
“顾姑娘,快来帮我把!”
“……”
破庙中的尸体被丢到角落,倒也不好任其被外面可能的豺狼野兽叼走吃了。一夜之间,死了太多人。
好在马车只是受损,固定一下车轴还能拖着走。
顾容衣从马车中翻出一些银两衣裳,收入包袱。她心思深沉,最后还是把一枚府上令牌放入包袱中。
没有这枚令牌便是失了身份,她也便再没有机会了。
她要与苏卿祯和何城告辞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杀手,毕竟那是个疯子。
“姑娘,也许还会有其他杀手,我留在此地反而会害了你们,看来我们要就地别过了。”
“江湖路远,顾姑娘,有缘我们自会再见到的。”苏卿祯只能答应,也只能看着顾容衣独自离去,想着一个小姐,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仆人婢女都死了,现在要独自上路,连马车都当做报恩赠与。
可是有人受了重伤,恐怕这辆破坏轮毂的马车,跑不了这么颠簸的山路……
隐约间何城他想起了少年时自己冲动上山拜师,不曾想仙门答应了,仙师座下首席长老叶亦云,成了师傅的第三位弟子。
他很努力的修行……
修为精进不断,甚至于他都忘了,自己原本自始至终都只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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