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杀戮,是为了国家和人民,不是为了杀戮本身,所以我心中不会有不安。”
陈强表示赞同:“没错,我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霍去病接着说:“这样说也有些绝对了,我们射出的箭雨,谁能保证没有误伤?
但很多时候也是无奈之举,战场上的事情无法细算……总之,”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夺敬我之命,吾心并无波澜。
叶云之事,乃于禁闭中因病而终,吾虽感憾意,然亦非深陷忧扰之境。”
陈强闻此言,面露赞许之色,霍去病则陷入沉思,唯余凝视明月之态。
虽身旁有最可信赖之亲兵,然其心中之真忧,却难以言表。真正令他内心难安者,实为李峰之离世。
毕竟,那条性命乃是他亲手所取,且李峰曾为其麾下之将,战友之情谊深重!他对于自己当时之举动并无悔意,然内心却实难安。
“汝为何迟迟未能筹谋万全之策?为何直至形势危急,方才行动?”他多次自问,然已无法改变过往。
近日来,他脑海中总是回响着李峰最后冲向树丛之景,当时李峰正兴奋地高呼:“吾箭已中乎?”
那样一位英勇之将领,当时却毫无防备之心!弦响三声,箭矢已穿心而过。
他虽已惯见生死之事,然一箭穿心之痛,却令他难以忘怀,那画面总是在他眼前浮现。
一夜,他正在沉睡之中,忽感一阵剧痛自后背直透前胸!他被痛醒,猛然坐起,于黑暗中紧握被褥,一时之间几乎无法呼吸。
他不知此为何意,亦无法呼救,只能拼尽全力忍受,全身颤抖、冷汗直流。
然而瞬息之间,痛感又消失无踪!仿佛一切未曾发生,以至于他都难以分辨刚才之感是真是幻。
他未燃灯火,于黑暗中疑惑地躺回枕上,贴身之衣物已湿透。
此次痛感之印象深刻而清晰,于他脑海中久久不散。
数日之后,他忽有所感,那是一种贯穿之痛,一箭穿心,应即是那种感觉……
陈东进食归来,见将军面色凝重地沉思,便悄然立于一旁,不敢打扰。
霍去病又沉思片刻,方开口问道:“此次旅途耗时几何?”
“共历八日。”陈东并未能体会对方心情之沉重与复杂,此刻提及路上之事,倒想起一事,“将军,吾于途中闻一听闻,实令人气愤难平!”
“所言何事,令你如此愤慨?”霍去病询问道。
陈东答道:“前两日,在驿站歇脚时,有一文官坐于我对面,满口胡言。
他竟妄称卫霍二位将军被誉为名将实属虚名,不过是侥幸获胜,若论军事才能,与往昔名将相去甚远。
他言道,卫霍二位将军合力方歼灭十七万敌军,而昔日白起在长平一战即歼敌四十万!廉颇破燕,亦是数十万之众。
更有甚者,项羽于彭城一战,竟灭高祖五十六万大军!”
霍去病闻此言,本已不佳的心情竟转而笑出,他说道:“此事何足挂齿?根本无需辩驳。
依他之言,岂非杀敌越多战功越显?以杀敌数论功,此乃士卒之见,看来他之见识不过如此!
对于名将而言,军事才能应体现在战争之胜,军威之强应体现在国家之安宁,与杀敌之数实乃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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