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命侯在胡说什么大实话?

本官一向公正廉明,

什么时候收过你的孝敬?

那不是议罪银嘛。

今天不说这事,

京城中连发大案,

经本官彻夜调查,

诸位同僚通力配合,

查出了这些大案,

都和归命侯有关,

现在,

特来提取证据,

还请归命侯不要顽抗国法。”

孙璠往旁边让了几步,

戴渊带着几路人马涌进了侯府。

下面的人撒出去收集证据,

孙璠陪着笑容,

问道,

“戴尚书,

你是知道我的,

我一直是谨小慎微,

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从来都不理会的,

这点……

宣季兄也可以作证。”

孙璠从人群中看到故交周札,

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却不知,

草是草,

只不过是来自池塘深处的勾魂草。

周札连忙摆手,

说道,

“归命侯,

话不好这么讲,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看在乡亲的情分上,

收留了那些无处可去的家眷,

谁能想到,

她们居然都是归命侯的妹妹,

这要是吴国还在的话,

都得尊称一声长公主,

怪不得徐馥那么卖命,

原来是,

归命侯一口气嫁给他九个妹妹,

我倒是想问一句,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孙璠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这天上一句,地下一脚的,

什么徐馥,

什么妹妹?

就在孙璠想要解释的时候,

八女站到了孙璠面前,

各个腰间都挂着特有的玉牌,

孙璠看到这个情况,

先是退回两步,

然后解释道,

“宣季兄,

你也知道,

家父那个人,

荒淫暴虐,

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子,

留下了多少子嗣,

我也不可能每个都认识吧?

你这几只女子,

纵然真的是家父的孽女,

也和我断无关系啊。”

周札一甩袖子,

和孙璠隔出几步距离,

说道,

“哼,归命侯,

你敢说这几个人,

你之前不认识?”

孙璠摇着头,

说道,

“断然不相识。”

周札回头看向八女,

说道,

“你们看,

胡乱攀咬是没有用的,

要是没证据证明,

此事和归命侯有关,

还得给你们再加一条诬告之罪。”

白裙女站出来,

镗镗镗,

说了一连串孙璠的隐秘,

什么脚底下有颗痣、痣上长红毛,

腰间有三十三颗黑子,

头上还有七个璇,

双手握着十斗。

白裙女越说越细,

孙璠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他知道,

自己上当了,

即便真就是自己的妹妹,

也不可能知道这么细,

除非是那个小妾是这些人的密探,

把闺房之事都传了出去。

孙璠长叹一声,

说道,

“也罢,

既然都已经是归命侯了,

也该认命了,

说吧,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罪过,

需要我认的,

我一并承担。”

“且慢,”

人群后一声暴喝,

瞬间炸开了人群,

闪出一条通道来,

祖纳的幕僚王隐,

赫然出现在通道那一端。

看到说话的是王隐,

虞茂不由得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些天,

王隐就像影子一样,

只要是自己去过的地方,

总能看到他,

这次,

也没有例外。

只听,

王隐开口说道,

“本来哪,

我和此事无关,

我只是想还自己一个清白,

抓到虞茂抄我文章的证据,

可没想到,

昨夜让我大开眼界,

什么国法正义,

不过是门户私计。”

听到这话,

虞茂先笑了,

还是捧腹大笑,

笑停之后,

扭头问王羲之,

“王公子,

这王隐不会是王公子的族人吧?”

王羲之倒是没有笑,

但也给定了性,

说道,

“未曾听闻家中有此狂客。”

狂客二字一出,

虞茂的心里就有了底,

挥了挥手,

说道,

“叉出去。”

王隐的身形不由自主不断后退,

在人形通道尽头越来越小,

正要消失时,

又停了下来,

只听一个声音也从那个方向传来,

“叔宁兄,

话还是要让人说完的吧?”

随着话音落下,

刘隗带着红衣女和王隐又走了回来。

一回来,

刘隗就给孙璠吃了一剂定心丸,

说道,

“侯爷放心,

下官忝为御史中丞,

专门负责官员枉法,

定不会让侯爷蒙受不白之冤。”

刘隗说完话,

站到了孙璠身边,

看向戴渊,

继续说道,

“若思兄,

陛下以你我四人为中兴四佐,

委以重信,

你自当不能让陛下失望吧?”

戴渊一愣,

旋即也明白了几分,

看来刘隗此时出现,

背后站着的是司马睿。

想通这一点后,

戴渊再次转向,

说道,

“大连兄哪里的话,

我这也是让他们的丑恶嘴脸,

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让他们无处遁形。”

面对戴渊的再次转向,

沈陵默默的看了周札一眼,

而周札也看向了王羲之,

王羲之倒是没有一点意外,

毕竟戴渊当时也是迫于压力,

算是城下之盟,

现在有了反击的机会,

又怎么会手软?

当下说道,

“戴尚书,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围府的命令,

可是出自你嘴里,

其他人也不过是在场的证人而已,

怎么就成了大奸大恶了哪?

右将军要真是大奸大恶,

陛下还能放心让他去驻守石头城?

你这是说陛下识人不明?”

王羲之反将戴渊一军,

戴渊眼珠子一转,

计上心头,

说道,

“我说的自然不是右将军,

也不是王公子,

而是我自家的蛀虫——

沈景高,

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

私自换掉了我的扈从,

还要挟我答应你的条件,

以下犯上、意图弑主,

你可知罪?”

戴渊深谙官场之道,

知道什么人惹得起,

什么人连看一眼都有错,

直接绕开了和王羲之的交锋,

对自己的参军下起了刀子。

沈陵一愣,

心想,

不是你怕护军之中,

人员混杂,

让我挑选信得过的人,

怎么返回头来,

这也成了我的罪名?

旋即说道,

“戴尚书,

这下官就要鸣一鸣冤了,

这府中每一个扈从人员,

都是由大人亲自筛选的,

大人怎么能说是下官私自换掉哪?”

戴渊脸上也挂不住了,

说道,

“沈陵,

你还敢狡辩,

我来问你,

既然是我的意思,

那怎么,

昨夜在船里,

这些扈从,

只听你的命令,

对我的话,

一句不听?”

谁知沈陵也早有准备,

说道,

“大人,

既然你要撕破脸,

那下官也只好实话实说了,

下官素闻大人御下极严,

害怕拖了大人后腿,

特意从宫里请了一位小黄门,

监督记录下官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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