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怀卷袖子亲自上了。
尚芙蕖简直不愿回想那一日。人是上午进去的,灶台是下午炸的。
她就没这么狼狈过,两个人灰头土脸只能拎包住进客栈。
而在陆怀偏不信邪,一连炸过好几次后,做出来的东西从勉强可以入口,到现在已经能熟练颠锅烧个全席了。甚至还在后院圈出一片地,养了群嘎嘎叽叽的鸡鸭。
他勤勉多年,一时闲不下来,而这份卷似乎换了一个方向……所以尚芙蕖原先的计划其实不是当铺,而是开个客栈,但在看完烧菜师傅容易横向发展的体型后,默默放弃了。
“不饿。”半夜投喂是要付出代价的,她上当过数次,这次绝不再犯。
尚芙蕖转移话题,“那钱家的事……”
“不用担心。”陆怀道,“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他们也不用干了。”
话才说完,窗牗就被人极其规律的叩了几下。深垂至地的幔帐被挥开,陆怀很快去而又返。
暗卫呈上的那张薄纸,他只看了一遍,脸色便寒如坚冰。
尚芙蕖半撑起身子去看。
这群人还保留着从前在京的习惯,竟把事件前后细细整理出来了。
自然也包括那群说的人那些……不怀好意的话。
拧上外袍,他二话不说提剑就要出去。尚芙蕖急忙抱住他胳膊。
“子昭、子昭算了!算了!!”
这事他要是亲自出面,两人很快就会掉马,后面日子恐怕再难清净。
但以陆怀性子,一来见不得她被欺负,二来醋意大,像条护骨头棒子的恶犬。双重叠加,雷区蹦迪,露不露面那伙劫匪都难逃大卸八块的下场。
不能亲自动手,他心里有气。尚芙蕖哄了好一会儿,才把毛捋顺了。
后知后觉发现,恃宠而骄的或许不止自己一个。
箭伤复发没了半条命都硬是不肯吭声示弱的人,从前哪有这样?
她和陆怀就是互相惯的。
他发梢还有些潮,尚芙蕖扯下那条发带,望着那张散在墨缎长发后更显昳丽的面容,说道,“把几个孩子扔在京兆,我总觉得放心不下……”
依照原本的猜想,两人出宫计划至少也得再拖几年。陆齐光性子顽劣,却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尤其是在遇到梁思吟后,两人一拍即合,相见恨晚。梁赵二人几乎倾尽毕生所学,押宝这位小公主。
几年鹰式育儿效果显着,虽说三颗种子只成功了这么一个,但一个就够了。所以没等小女儿及笄,陆怀便火急火燎头也不回地带她跑路了。
只是年纪到底小,难免令人牵挂。
陆怀语气依旧风轻云淡,“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也不用干了。”
“……”
万恶的卷王。
州郡钱家这点事对陆怀来说,处理起来手拿把掐,易如反掌。但那樽佛手归还给钱老夫人的第二日,铺子里就又来了新客。
尚芙蕖穿了一袭新裁的散花春衫,发间依旧是那枝蝴蝶颤珠簪,半蹲在地上,好奇地看着门口那两个探头探脑的小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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