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单量上来,工厂又开始三班倒,穆晓玲下午下班以后,去食堂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想吃的,干脆骑车回家做了碗手擀面。
吃过晚饭,在床上眯了一会,想着晚上没什么事,不如和工人一起加班。推上车子,锁上门,又往工厂去!
还没到门口,远远的就听见一阵争吵声!
穆晓玲快骑了几下,到达工厂大门。
“穆经理来了!”
一个眼尖的女工瞧见穆晓玲,大声的吆喝道。
“怎么了?”穆晓玲支起车子,走到人群中。
“李明的媳妇!”晚班车间女工班长,往她跟前凑了凑。
穆晓玲冷着脸,“你有什么事?”
刚才坐在地上,身材消瘦脸色黝黑的女人站起身,抬起胳膊,用邦邦硬的袖口,擦了一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你为啥开除俺男人?”
“你是李明的媳妇?””
“是的!你一个黄毛丫头,咋那么黑心,平白无故开除俺男人干啥?你让俺家老少六口人喝西北风吗?”
女人一双绿豆小眼不停的上下打量穆晓玲,眼里满是嫉妒和恼怒。
“你为什么不问问李明?”
“俺男人说他啥也没做,就被你这个黑心的老板开除了!”
“呵!你觉得可能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是工厂也有自己的规章制度!他违反了制度,工厂所有的工人都是见证人!当时开除他的时候,通知和工资是一起交到他手里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对!他差点搅和掉工厂的大订单!”
“他经常欺负工友!”
“他经常往家偷拿工厂的半成品,难道你没吃过吗?”
一个戴眼镜的高个男孩站在后面,大声吆喝。
穆晓玲惊了一下,看样子,她所列李明违反的厂规,跟他实际所做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你们胡扯,俺男人才不会偷东西呢?”
女人底气不足的反驳,很明显的心虚。
“偷没偷,你心里最清楚!”
高个男孩又怼了女人一句。
“你们现在和这个黑心丫头是一伙的,竟拿屎盆子往俺男人头上扣。”
女人说不过,手指着穆晓玲,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你别给我整无赖那套!我能开这么大的厂子,还怕你一个女人!”穆晓玲看着女人冷笑一声。
她现在是发现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做事就得厉害点。
“你,你,我报警!”
女人原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被穆晓玲几句话就唬住,一时忘记了来之前李明的嘱咐。
“报警!你去吧!等警察来,我把李明偷盗东西的事情告诉他们!估计你家李明要进去监狱享几天清福了。”
听到穆晓玲的话,女人吓的直往后退,“你不得好死!你黑心肝!你们一家人……”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李明坏,他媳妇也好不哪去,自己有错还跑来闹!”
“就是,骂人这么毒也不怕天打雷劈!”
……
在场的工人纷纷开口,指责李明媳妇。
听到女人骂着骂着,连带上她的家人,穆晓玲忍不住了,大步走到女人跟前,手指着她的鼻子,“你敢再骂一句,信不信我让李明现在就进去!”
女人被穆晓玲阴恻恻的表情吓坏了,撒开腿就往远处跑。
“你再敢来一次,我就找人打李明一次,不信你就试试看!”穆晓玲冲着女人的背影又撂下狠话。
看着女人跑没影,穆晓玲整理一下衣襟,平缓一下心情,转头笑着对围观的工厂工人说,“好了!该干嘛干嘛吧!别在这里围着了!”
工人安慰穆晓玲几句,也都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
穆晓玲吐出一口浊气,奶奶个腿的,加个班还惹了一肚子闲气。在院站了一会,穆晓玲进了包装车间,和加班的工人一起干活。
在生产车间加了好几个小时班,穆晓玲累的腰酸背疼,连走道的力气好似也被消耗一空。
她想着找出李月的被褥,在女工宿舍将就一宿,可是翻找好一会,只找出一床被单,其他的铺盖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苏省的二月,昼夜温差大,夜里睡觉只盖一床被单是肯定不行的。穆晓玲无奈只好推着车子回住处。
“穆经理,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我那里还有一床新被褥,你拿去女工宿舍将就一宿吧!”
门卫老李看了眼传达室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过了十一。
“没事的李大爷,我住的地方离这边不远,十多分钟就能到。”
“路上注意点安全!”老李见穆晓玲执意回去,不忘叮嘱一句。
“放心吧李大爷!”穆晓玲笑着摆摆手,骑上自行车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深蓝色夜空下,小路两旁的杨树仿佛没有尽头似的,无限延伸。
穆晓玲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哼着小夜曲,沉寂在这美妙的夜色中。
身后驶来一辆汽车吸引了穆晓玲的注意力。两道明亮的大灯直直的射过来,像两道从深渊里探出来的光线,神秘又令人恐惧!车轮与路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骑着车子往路边靠了靠,给后面的车子让道,过了几分钟,汽车仍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丝毫没有饶过她的意思。
穆晓玲快速的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汽车,两条柳眉不禁蹙了蹙。她内心突然浮出个想法,汽车是奔着她来的。
有了想法,脚下的动作开始加速!。
穆晓玲顶着一脑门细密的冷汗,咬着嘴唇用力的蹬着自行车脚踏
车灯愈来愈亮,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大,穆晓玲手脚都在颤抖,一个用力,脚滑下脚蹬子,连人带车歪倒在路边的沟里。
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身往路边的麦苗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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