哺乳动物同我们人类最为相似。但是人类的孩童和哺乳类幼崽有一个比较显著的区别,带过孩子的人往往认识很深,那就是:人类的孩子特别喜欢哭,而且哭得放肆,哭得勇敢,哭得既大声又长久。相比之下,猫崽子的“喵喵”叫太安静,狗崽子的“西吃西吃”声太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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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着急又无能为力时,有的会大喊大叫,有的会颓唐瘫软,还有的会发了心疯,失去理智。吴乔此时只觉得头脑中打翻了家中的调味罐子,青红黄绿的色球在视野中挤来挤去,咸的冷的热的酸的味道充斥鼻腔。他努力把手抵在附近的大树上,试图镇定心神。
“要冷静,不能急。冷静下来,能找到回去的路的”吴乔稍缓些,开始在森林中找路,并试图滤清这来龙去脉。他准备利用所学知识帮助自己解决困难。在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大学学历虽然不罕见,但仍具有较高学识这一象征。想到这,他拉来的第一条理论依据便是:“按照奥坎姆剃刀率,我应该从最有可能的结论开始算起。我身体的变化,很有可能是我酒精残留对我的认知进行着干扰,而我周遭的环境变化,也可能是身体对周遭反应的夸张化。我很有可能是误食误饮了别有用心之人放置了的药品,甚至这药本来就是冲我来的”吴乔进一步延伸自己的推论。“我现在身处幻境中,但是我的触觉似乎还可靠,我需要在森林中找到一条出去的路,甚至可能这所谓森林本来就是个公园小树丛,我需要找到我的手机,钱包和公交卡,对,找个人告诉他让他替我联系人求援。我可不想宿醉之后在幻觉中落水或者在道路栏杆夹缝里窒息!”
分析正头头是道的吴乔努力在高矮宽窄不一的森林中前行。因为对林中求生的知识储备不足,他偶尔会被低矮的灌木挂住,或者被藤条阻住去路。要是他的身体如喝醉酒前一样是二十多岁的男性,穿行森林一定容易许多。行不多时,吴乔连喘大气,走不动了。
“我要是吃错了蘑菇,这幻觉也不应该如此真实。”吴乔这样想道,“我从来没想过会把自己的皮囊变成三岁小孩子的样子!”随着想法,他双手抬到胸前攥了攥拳,活动的感觉如臂使指,或者说根本就是自己的指头!他不由得小声儿嘟囔着:“我以为至少吧,它会像穿错别人的衣服一样有点硌得慌或者不灵活的”吴乔此时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被不知怎么的“变”成了小孩子。
“身体是小孩,思维是大人,那我不就成了柯蓝了嘛!哈哈哈呃,咳咳!”刚想到有趣的事,又不由得掩饰大学生还看小孩子看的动画片的尴尬,吴乔咳嗽了两声。
还没等他轻松够,身边传来了声响。
从自己的妄想中猛醒,投眼一看,吴乔发现一只什么正在树丛的间隙向他走来!快看头,圆滑有双耳像狐狸又像狼!再看脸,横斜有疤瘌!看牙口,咧着嘴呲着牙吊着垂涎像鬣狗!看爪子,我靠好大!看背,毛色斑杂粗糙得不得了!看尾巴,往下耷拉着,还不是很长——啊啊啊它看向我了!
吴乔吓得大气不敢出,按说自己住的地方猫狗也是寻常生物,就算是大型犬只,也天天能看见附近居民拴着链子遛狗。但是当下的森林里,三岁孩童对于巨大的动物恐惧的本能太真实太有冲击力了。小吴乔本能的恐惧是正确的,这就是一只小野狼。身体的感受更为直观,一边发抖,吴乔一边丢弃了“这是幻觉中的比熊犬”的错误猜想。
狼是吃人的,从古至今人和狼就有大量的经验、教训、记载、预言、故事。吴乔脑子又开始乱转,这个和他对着眼睛的狼不消说,他肯定是打不过的,如果自己不想办法赶紧阻止这只动物,那他有可能会死在这儿。大学生比普通人更有知识不假,可是大学不学习如何面对体型大于自己的肉食动物课。
一个念头划过脑海“死!”吴乔已经没法移动身体了,他太害怕了。
不过那只狼似乎惊讶于在此地遇到人类,盯着吴乔看着,还左右张望了起来。
“他在等什么?”吴乔现在听不见周围发生了什么,“轰山轰山”他的耳朵充斥着自己心跳的声音,他的视野一团幽黑,止留视野中心的狼头。而狼的迟疑反而给了他一丝喘息之机,赶快思考,赶快想办法狼口逃生,动啊,动起来!
“我记得——”险境中的三岁小孩回想起曾经看电视,黑皮肤穿布条的小土著在找爸爸过程中遇上了大狗,旁白说来着,这大狗欺软怕硬,最怕比自己高的东西……
忙乱间,他向树丛中看去,猛地拔出来他视线锁到的第一个像木板的东西,望出一拿——
这是一块长满了蘑菇的大块树皮,又长又厚还很湿。吴乔俩手钳住这大板子猛使蛮劲儿,向着天灵盖的方向一甩,大树皮像广告牌一样立在了头上。
本来气势汹汹的野兽略有委顿,感觉到敌人气馁的吴乔稍壮了一下吓破了的胆子,开始瞄着两边往后缩。
“咔嚓!”树皮的韧性不如木板,撅上头顶立起来,很快就自己折了。本来举着大树皮,整个人好像高了一倍,这下吴乔拿着板子就只比原来高上半头了。对峙中的人类小崽子只觉得浑身如电击一半发麻。双腿发软,几欲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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