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得夫妇和花无心看着花满心兴致勃勃地形容着,这药废了多少珍奇的药材,因为需要如何精准地拿捏火候,熬制的时候得专注地一直守着,火候差一点意思都会全数作废前功尽弃,师徒俩真的是试验了不少次,所以也真的是废了不少药材才得成功。又道赤尾鸳羽管中的汁液入药后有多么神奇,汁液难得,分量又极小,但加入之后不多时,药剂的颜色就从浓转淡,而且散发淡淡的清香。

花家虽世代读书,但对医术知之甚少,花自得夫妇听着啧啧称奇,花夫人道:“既然废了这许多珍奇的药材,所费多少,跟母亲说,母亲给你们悉数补上即是。尤其是颜先生,她已经花费了很多心思教你,银钱上可不能让人家再破费了。”

花满心嬉皮笑脸地道:“就知道母亲最好了!女儿正想向您讨银子呢!第一次尝试,固然多费了些,第二次,女儿想自己来做,怎好意思再用颜先生的药材。”

花无心道:“花费就还是我来出吧,此药既是为着给我调养身体,由我自己来出才妥当。不过,你说你要自己制药,听着这制药的过程极为繁复,你当真已经可以出师了吗?不会反倒制成毒药,把我毒死了吧?!”

花满心佯怒道:“就知道不会被你们信任的,哼,也罢!事实胜于雄辩,等我自己制成了此药,你的身体被调养得更好了,你且再看。不过,我看啊,你还是开始想想到时候要怎么好好谢我吧!”

“哈哈哈,就怕到时候还没看到身体转好,已经毒发身亡了!”花无心再次嘲笑妹妹,花满心气得立刻扑上去扭打哥哥,不过花母旁观着,花满心下手的力道至多可以拍死只蚊子,或许至多一只蚂蚱?对于自家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一直体弱的哥哥,花满心嘴上虽不依不饶,但实际下手的时候却一直很有分寸的。

花夫人拉过女儿,搂在怀里,一边为女儿理着散乱的鬓发,一边嘤嘤叮嘱道:“下月虽是为母的寿宴,但你的先生也会到,一定要打扮妥当了,万不可失礼。”

花满心不在乎道:“颜先生在不在意这些呢,何况她知道我是什么德行吖!哈哈哈,如果我打扮过了,日后只会被她嘲笑。”

知道女儿跟先生相处甚佳,花自得夫妇也很欣慰,一直未开口的花自得此时道:“这位颜先生的性情,想必非常舒爽不拘小节。”

“那是自然,很多男儿都比不上呢!颜先生要是男儿,我拼死也要嫁她了。”花满心大声夸赞自己的先生。

“真是等不及要见见这位你口中的先生了,只是听你形容她的性情,不知她相貌如何?”花夫人提及这天下的女人都会关心的事情,哦,不对,除了花满心的所有女人会关心的事情。

花满心调皮地眨眨眼:“卖个关子,百闻不如一见,母亲到时自己看就知道啦!”

“我的女儿真是越长越美了。”花夫人忍不住一直瞅着怀中的女儿啧啧称赞:“怎么还没过多少时日,皮肤竟如此好了,年轻真是好啊,真是让人羡慕。”

“还是夫人的样貌最美!”一边的花自得立刻接口道。

花夫人边斜睨了他一眼,边看着花满心继续道:“这样的肤色,真的衬得起任何颜色了,我当真要好好替你选块料子,做成最时兴的式样,为母就想在寿宴当天看到你们都漂漂亮亮的!”

“可别!母亲,两日前你还说,此次也要遍请城中名门闺秀,我还是穿得能怎么隐身怎么来吧,不然她们又要瞅我横竖不顺眼了。”花满心当即反对。

“此次不同往日,现下你已经不在书塾中读书了,她们对你的敌意自然会减少。更何况,每次城主夫人赴宴,都会好意与我同往,平时里受到诸位夫人的招待也不少,此次寿辰是个整数,不回请她们实是说不过去。她们既会到,你此次就也是主家,衣冠是人的礼,你怎可失礼?”花夫人循循对小女儿说道。

花满心只好叹气:“哎,好吧!女儿也想母亲有一个最开心最完美的生辰!”

此后花无心每日都服一颗花满心师徒二人制的药,过了半月,身体竟真似有所好转,虽不很明显,但往日里去书塾,十日里才能去一次,现在六七日可去一次,花无心自己也说,感到身上的乏凉之感似乎有所减少,平日里不甚出门,不喜吹风的他,现在也常常喜欢坐在院中晒晒太阳,在自家院中行走已无大碍。

花家诸人尽皆欢喜,花自得夫妇让花满心先代为转达赞美之词,只待花夫人的生辰宴上再当面致谢。也顺带夸奖了小女儿,花满心更加信心满满地为哥哥制药。

终于到了花夫人的寿宴这日,天公作美,此日天气甚为晴好,连花无心都打扮一新,立于门口,帮着父母恭迎宾客。

此次其实是花无心第一次露面于众人之前,因为身体的原因,之前只有书塾的同学才会见到花无心,同学们回到家中,自然也会提及花无心的样貌如何俊美,但他毕竟鲜少上堂,为人十分低调,在众人眼中又是个病秧子,而且跟家世更加出众,相貌堂堂英姿挺拔的易玖一比,众人自然更是不会在意,只会将注意力的焦点集中在易玖身上了。

谁承想,乘马车而至的所有宾客,一下车就都被花无心的脸闪花了眼!在第一面照见的惊艳过后,诸位夫人小姐们都暗自一直瞅着花无心,虽自恃身份,不便一直将眼珠子吊在花无心的身上,但都自在绢帕和衣袖之间偷瞄;而且不仅仅是夫人小姐们,就连男客们也都震惊于花无心的容颜,更有花无心的同学们,拉着自家的兄长,来跟花无心交谈。家中有兄弟在书塾中跟花无心同堂读书的小姐们,都暗自窃喜;没有的则暗自恼恨,嫉妒不已。

常时雨护送着自己的母亲、常夫人和常静姝,也乘马车来至大门处了。虽是花夫人的寿宴,但迎宾却是在易城主宅邸的大门,这是城主的意思,两家亲厚自不必提,此次生辰既然要广宴宾客,自然易家出个场地不在话下。

常时语扶着母亲、常夫人和常静姝下了马车,在三位女眷也被花不语的脸惊到失语的时候,马车中又探出一人,任常时雨将她徐徐扶下,是那个常随在常静姝身边的密友——风仁鸢。

风仁鸢原本惊讶常家三母女怎么竟都不动,待自己见到了花无心,也不禁愣住。

两位夫人还好,回过神来后,就跟常时雨打听,这是谁家的孩子,听闻是花家的长子,又继续追问年纪如何,可有婚配。

听说是花满心的亲哥哥,常静姝不屑地撇了撇嘴,并不在意周围有无人听见,大声跟风仁鸢道:“不就是教书先生家的儿子嘛,不过一副好皮囊而已,怎好跟易公子相比!”说着,就拿眼睛不住地往易玖身上扫。

易玖也长身玉立于门口,随着自己的好友花无心,一起迎接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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